“別愣著,快過來。”明橋抄起手邊的凳子朝著旁邊正要咬他的東西砸過去,急急忙忙朝兩人揮手示意。
他們這才看清一直糾纏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它們像縮小版的人類,身高只有一米左右,渾身赤·裸,面部五官混沌,雜糅在一起,一張嘴流著哈喇子掛在最中間,醜陋又惡心。
秦學打了一個寒顫。剛才看不清的時候他就已經夠惡心了,現在看見了實體,更是直接乾嘔到仿佛要把五髒六腑全吐出來。
時辛只能拉著秦學往明橋那邊跑。
怪物移動速度慢,又沒有抓人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從嘴邊掠過。他們望過來的眼神充滿惡毒和怨恨,難免不讓人心尖發涼。
明橋見兩人靠近,二話不說轉頭往回返,帶著他們回到一開始彈麻將的房間。隨著門“砰”地一聲被關上,他們才有種自己從那群怪物的嘴裡活下來的實感。
時辛挪著步子緩慢靠近明橋。
他有很多話想問,也有很多話想說。
比如你為什麽來了,其他老師和學生在哪……
但是最後兩人面對面時,他很自然地抬手摸在了明橋額頭上:“還難受嗎?休息一會有沒有好一點?”
明橋閉著眼,睫毛輕輕顫動,他搖搖腦袋:“還是頭疼。”
時辛頓時有點愧疚,如果他和秦學可以快速找到線索,明橋就不用生著病還來救他們。他低著頭有些局促地扯著自己的衣角,仿佛一個做錯事等著老師責罵的小學生:“對不起,我們讓你擔心了。”
“沒事,”明橋拍著時辛肩膀安慰他:“我來是想和你說說外面的事。”
“外面怎麽了?”時辛緊張起來。
“外面在下雨。”明橋說:“下的很大,非常不正常,所以我有了一些猜測,想和你討論一下。”
“我知道。”秦學終於壓住了反胃的勁頭,深吸了一口氣說:“老師你之前說,操場有酸水是因為有地方在下雨,現在就在下,所以酸水的來源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止這個。”明橋說:“我之前在辦公室,也遇到過剛才的怪物,當時也在下雨。”
時辛看著他:“所以你覺得,雨和怪物是同時出現的。”
“是的,我認為這兩個東西可以歸結於一個詞,那就是‘懲罰’。”明橋說道:“這也是我想跟你們求證的事,你們是否做了什麽,引來了這些東西。”
秦學立馬回道:“我們把賭場老板惹惱了,換來了真正的賭場告示。”
“好。下一個問題,怎麽會想到要把老板惹惱?”
秦學看向時辛,明橋也順著看過去。
時辛抿了抿嘴唇,把之前跟秦學說過的東西又給明橋解釋了一遍。
明橋兀自點頭,終於理出來一條相對清晰的思路:“你們做的對,逼著npc給出真正的任務才能推動這場逃脫遊戲一步步走下去。這個想法完全正確。”
得到誇獎的時辛終於不蔫了,直起腰背來繼續聽明橋說道。
“現在我們一起梳理一次。”明橋說:“假設我們正處在一場巨大的密室逃脫遊戲之中,我們的終極目標是逃出去。”
“我理解的密室逃脫的精髓在於‘解密’,即我們需要搜索收集逃脫相關的線索,然後根據線索一步步逃出去。而線索,必定是遊戲設計者給出的,我們作為玩家沒辦法自創線索。所以,當我們拿不到線索時,必須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把重要的npc逼出來給出線索。但是這個步驟會有一定風險,或者說直白一點,會有懲罰,比如可能會召喚出咬人的怪物和大雨。”
“是的。”時辛在一旁附和道。
“特殊手段最具體的說法就是,違反規則,同時我們沒辦法避免懲罰,這是一個充分必要的命題。”
秦學聽得雨裡霧裡:“老師,什麽叫充分必要的命題。”
“即,我們違反規則,必然會遭受懲罰,遭受懲罰的原因,一定是我們違反了規則。”
“懂了。”秦學點頭:“老師你繼續。”
“最後繞來繞去,又回到規則上。我們需要自己判斷哪些規則必須遵守,哪些規則又必須違反。我一開始的理解是,規則必須遵守,因為通過實踐,遵守規則絕對不會出錯,但遵守規則也沒辦法獲得更多的線索。所以必要時,我們必須選擇性地違反規則,最大概率保證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時,把線索找到。”
時辛耐心地聽他說完,“我也認同這個觀點,我們在餐廳時,循規蹈矩也不見得逃的輕松,乾脆現在就闖一把,試試看。”
“嗯。”明橋把一直放在牆邊的水拿給兩人:“先歇一歇,待會我們一起會賭場。”
時辛結果水喝了一口,“明老師,還沒來得及問,其他人呢?他們怎麽樣?”
“救出去的那些學生已經醒了,但體力還需要恢復。張老師已經帶著他們找了遮雨棚避雨,暫時安全,但是就像剛才秦學說的,操場的酸水會因為下雨而產生,所以這場雨一直下下去可能導致水的漲滿,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有危險。”
“時間呢?”時辛又問。
說起這個,明橋已經習慣了:“外面的時間倒退了,有學生戴著手表,親眼看見時間從下午七點退回到了下午三點。”
“你們有沒有特別的感覺?”時辛回想起以前在電影裡看過的一些橋段:“比如撕裂感?拉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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