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遇到過嗎?”時辛問:“那種看著老師年輕就各處刁難的家長。”
“秦學的媽媽大概算你說的這一類吧。”明橋想起來還有點無奈:“我是去年九月來的學校,正好從初一開始帶秦學他們這一屆。開學第一天,家長多會來學校參觀,順便考察一下今後三年孩子的老師都是什麽樣的。當時我在講台上說我帶他們班歷史的時候,秦學的媽媽直接站起來打斷了我,並要求給他的孩子換一個老師。”
“然後呢?”
“當然沒換。”明橋接著說:“不過我當時認為,我履歷好看,在學術研究方面也有點成就,就擺出來說給秦學的媽媽聽,但她不認。後來班主任聽不下去,強硬要求讓她自己給秦學換一個班讀,這才把這場鬧劇壓下來。再後來秦學歷史成績不錯,我帶的班的歷史成績總體也排在年紀前幾,秦學媽媽就再也沒話說了。”
“你是真的厲害。”
明橋勾著嘴角,“雖然我很想謙虛一下,跟你客套地說沒有沒有還需努力,但我確實認為我很厲害。”
時辛也打心底替明橋高興,他說:“如果出去了,我想申請做個關於教師的專訪,到時候能不能麻煩你幫幫忙?”
“當然可以,歡迎。”明橋說:“我還可以給你介紹更多優秀教師,盡管來麻煩。”
“我休息好了。”時辛伸了個懶腰,拍拍屁股從地上坐起來:“明老師,謝謝你的精神食糧,我現在不餓了,渾身充滿乾勁,我要繼續找,還就不信我們出不去了。”
明橋剛想站起來跟他一起,就感到腳底一陣地動山搖,要不是扶著牆,他估計能直接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什麽情況?”時辛也趕緊扶牆站好,這陣動蕩一直持續,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這顆麻將的位置在迅速移動,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明橋一臉驚慌地看著他:“是不是這顆麻將成了真正牌桌上的麻將。”
“我們被‘玩’了?”
“嗯。”明橋重重地點頭:“而且,這顆麻將在變得透明。”
時辛心裡一驚,趕緊看向手邊扶著的牆。
果然如明橋所說,原本完全瑩白的牆壁正在漸漸變得透明,甚至已經依稀可以透過這層牆壁看到腳邊的綠色麻將桌桌布。
“這是什麽打法?”明橋問:“還有透明的麻將?這不就跟明牌一樣了?”
“有。”時辛說:“每種牌的四張裡有三張透明,具體規則和普通麻將差不多,但玩起來更燒腦。”
話沒說完,他們所在的這顆麻將又被推倒,明橋和時辛瞬間狠狠摔了一下,但沒來得及再站起來,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他們只能隨著這顆麻將起起落落,到處碰壁,好一陣才終於停下。
明橋頭暈眼花地難受,半天都落不下去的眩暈感攪地他渾身都難受。
好不容易才消停,卻被時辛抓著肩膀硬生生晃得清醒過來。
“明老師,我有兩件事。”
此時他們的麻將已經完全透明,只剩黑色的“南”字朝下擺放著,頭頂是一顆透明的“五萬”。所有的麻將被整齊地碼在桌子的四個方向,有一束強光從麻將桌的正上方打下來,但除了這張麻將桌的范圍,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明橋不得不感歎時辛年輕三歲就是不一樣,聽見時辛有話說趕緊揉著腦袋坐好。
“第一件事,我們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嗯。”明橋點頭:“隔絕聲音,就像我們在餐廳那樣,要不然剛才洗牌和整牌乒乒乓乓的聲音絕對會震碎我們的耳膜。”
“第二件事,其他麻將裡有人。”時辛說到這兒有點急:“而且好多穿著校服。”
穿著校服,就只能說明是一中的學生。
明橋後背冷汗直冒,他數了數,有人的麻將大約十來個,裡面的人確實都穿著校服,但他們沒有一個是清醒的,全都閉著眼躺在麻將底部,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確實想過會有學生被困在這裡,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場詭異的遊戲裡竟然會卷進來這麽多人,而且還有這麽多發育不成熟的孩子。
明橋拳頭死死握起,最終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為什麽。
起碼不要禍害這些孩子。
他眼底一片猩紅,但卻無能為力。他自己都沒辦法從這裡面逃出去,更不要說去救人。
時辛第一次見爆發地如此徹底的明橋。
其實之前,無論是遇上王打打,或者秦學和鄧芽,明橋都能算的上正常,因為這幾個學生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明橋眼前,他們受到這場遊戲影響很小,起碼身心還算健康。但自從知道王露□□場的酸水吞噬,基本上可以確認死亡後,明橋有意無意就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憤恨、惱怒,又帶著擔心和自責。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撫明橋,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麽都不行。
“得從麻將入手。”明橋冷不丁來了一句,“麻將講究對子、順子、碰、杠,這些是最基本的成牌要素,對吧。”
“對。”時辛回應他。
明橋聲音有些發顫:“會不會是消消樂?”
時辛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麻將裡沒有出口,這是他們檢查了無數遍得到的結論,既然不能用常規方法,只能考慮不常規的。
明橋瞬間就想到了消消樂。他當時玩這款手機遊戲,一直玩到了四千多關。其中,破冰模式最讓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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