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要長。”王打打抱著飯滿意地走了。
給張婉喬打飯的時候,鄧芽仰著小臉,“老師,王打打明明學習不好,還在你課上搗亂,你幹嘛還跟他說這些。”
“他上課搗亂都傳到你們班了?”明橋不禁笑道:“學習不好不是評價一個人的唯一標準,而且你們才初一,太早對一個人下定論會永遠把他釘死在框裡。我們做老師的,其實並不會專門討厭某一類學生。”
“是啊。”張婉喬也說:“你們總覺得老師就隻喜歡學習好的,討厭學習不好的,但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評判標準,唯成績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遊戲打的好的人可以成為世界冠軍,漂亮的人做網紅明星也很好。抓住機會,不停努力,成功其實並不遙遠。”
“這個時候好像不適合討論這些。”明橋苦笑。
“聊天是生活的調味劑。”張婉喬說:“不聊這些又能聊什麽呢?你說是吧鄧芽。”
“是。”鄧芽讚成地點頭:“明老師,你說的不對,張老師說的對。越是這時候,越應該聊輕松愉快的事。”
“行。”明橋給自己也盛了一碗飯:“你們有理。”
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上,熱熱鬧鬧吃著飯聊著天聊。
王打打說班裡有人追星,又透露哪幾個男生偷偷去了網吧。張婉喬一聽就來氣了,作為班主任她被瞞得這麽好,什麽都不知道,出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們。
又比如鄧芽說她媽媽離了婚,帶著她住在出租房裡,但兩人過得比以前開心。
再比如時辛說周圍同學都陸續收到碩士研究生的錄取通知書,他一個人頭鐵出來打工,好像有點不合群。
最後說到明橋二十六了還是沒有談過戀愛。
張婉喬一聽就來勁了:“我有個朋友的妹妹,今年碩士剛畢業,考到外交部了,你要不要見見?”
“這是給我相親嗎?”明橋哭笑不得,他下意識地看了時辛一眼:“不用,我只是沒遇上合適的人。”
“得抓緊了。”張婉喬說:“不能等到該結婚的時候才開始找對象談戀愛,那都遲到太平洋了。”
“不著急。”明橋說:“慢慢就遇上了,緣分嘛。”
“緣分太虛了。”張婉喬搖搖頭,“隨便你吧。”
注意到時辛很久沒有說話,明橋以為他煩了,也不想再多說。
吃完飯離晚上睡覺還早,明橋想著怎麽也不能浪費時間,就給幾人講起歷史。從古到今,從國內到國外,從政治史到經濟史,一個都不放過。
他倒是講的投入,其他人聽得昏昏欲睡,最後竟然只有時辛一個人清醒。
明橋講得口渴,停下來喝水才發現其他三人都已經睡著了。
“該近代史了。”時辛提醒他:“我對這段歷史特感興趣。”
“國難的日子。”明橋淺淺總結一句:“我們商量一下明天的事情。”
“我留在二樓走迷宮,你帶著手電筒去三樓。”
時辛點頭附和:“好。”
“三樓可能會有很多人,你別反抗,等著他們把你綁進小黑屋就行。”
“嗯。”
“我挖開了天花板,你進去應該就能看到,那也是你可以用來逃生的通道。”明橋正色道:“我那天在黑暗的環境裡只能靠摸來確定周圍情況,這次你帶著手電筒,好好看,等廣播播報他們出去,我立馬從迷宮出來上去找你。”
“你是覺得,那個背後的操控者在三樓?”
“是。”
“它監視著我們嗎?”
明橋突然梗住。
“如果監視,必然離不開監控。”時辛說:“等把張婉喬他們送出去,先斷了總電後,再開始那些行動。”
第11章
好不容易晚上沒蚊蟲,可明橋愣是沒睡著。
他想的多,盡管眼睛累得都快要睜不開,但精神卻無比亢奮。於是明橋從趴在桌子上的姿勢站起來,找了個窗台趴著。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隱約能看見樹梢在隨風搖晃。平日挨著小樹林這麽近,可以聽到很多蟲子的叫聲,但今天什麽聲音都沒有,寂靜得讓人心裡發毛。
他以前睡前喜歡把一天講過的課和接下來要講的課捋一遍再睡,反省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哪裡需要改進,要找哪個老師請教,要找哪些文獻來看等等,他都會想。
今天繼續延續這個習慣,細細地把一天的經歷全部梳理一遍。
學校到底出了什麽事?
那些規則想要強調什麽?
他強迫自己一遍遍思考這些問題,考慮每一種可能。
從他在辦公室開始,教師手冊、學生手冊,到後來來了餐廳,員工手冊、兩張告示,都無一不在強調“規則”二字。“它”似乎想要建立一種秩序,但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才算維護了這種秩序。所以這種秩序導致的後果混亂不堪,產生了連鎖的蝴蝶效應,讓事情越變越糟。而當它意識到這種混亂,又會給出處理辦法,比如明橋身份的不斷轉換,時間的倒退或者加快,再或者,處理掉處在混亂中的人。
學校是什麽時候不對勁的。明橋說不出來,但肯定不是今天。
或許是前段時間,那場斷斷續續下了一周的大雨,還記得當時張婉喬說興川市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雨。
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很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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