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錄的指示,他很快找到了這道題的答案,抄在紙上發送短信的全過程還用了不到一分鍾。
等待的時間並不漫長。
在他發完那條短信後的一分鍾,從外面走廊傳來的嘈雜的聲音預示了他已經回到現實。
“來吧。”明橋松了口氣,看著躲在辦公室最後面的薑汶,朝她招手,“我們出去。”
他臉色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不自然的白,更襯得嘴唇紅豔,整個人看上去有點虛弱,但腰背卻挺的很直。他定了定神,心有余悸地試著拉開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的門輕輕一拉就開了,和正要進來的老蔣打了個照面。
老蔣看著他,又看看他身後瑟瑟發抖的薑汶,表情雖然依舊僵硬古怪,但已經不是那副可怖模樣:“明橋,薑汶,不是我說你們,每天的跑操是為了提高你們學生的身體素質,不能逃。這次放你們一馬,快上課了,回教室去吧。”
明橋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他被鎖在辦公室的時間是12:15,加上被困的兩個多小時,應該是將近14:30才對,但按老蔣的說法,現在是跑操時間,上午10點左右。
再說,外面依舊在下雨,他看了一眼連綿的雨水,雨下的很大,像是海水倒掛一樣往下潑,僅僅是站在走廊裡,濺起的水花已經把三人褲腳打濕,哪怕比起中午時雨勢小不少,但這種天氣也肯定不能跑操。
還有,什麽叫“你們學生”?就算薑汶是學生,他也不是啊,為什麽要統歸一類?
不對,一定有哪裡錯了!
第2章
明橋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老蔣擺出年級主任的威嚴,一邊喝水一邊走進辦公室,嘴裡還是念念叨叨的,聽不清在說什麽。
辦公室門合上的瞬間,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是10:00沒錯,但是日期卻是同一天。
他被鎖在辦公室是下班那會,12點多,加上被困的兩個多小時,怎麽也到下午兩點了,可現在的時間和日期告訴他,他“穿越”到了四個多小時以前。
“老師。”薑汶扯著他的袖子,仰著的臉上還掛著沒乾的淚:“我和程燃被鎖進來的時間是剛下二節課。”
“幾號?”明橋立馬問。
“2號。”
明橋把手機上的日期和時間展示給薑汶:“今天就是2號。”
“可是我看辦公室裡掛著的表,我明明在裡面待了十一個小時。”薑汶著急地說道:“老師,我沒有說謊。”
“時間流速不對。”明橋眉心微蹙,下了結論。
薑汶的話讓他更加清楚地認識到這一切都不是一場他自以為是的噩夢,這所學校不對勁。
清脆動聽上課鈴聲響起,傳遍整個校園,還逗留在走廊外面的學生迅速收斂調皮模樣,快步跑回教室。
明橋看著面前的場景,愣怔地站著。他現在思緒亂得像團纏繞的毛線,找不到頭也找不到尾,他必須捋一捋,才能清楚自己現在到底處在一種什麽境地。
簡單來說,他無故被老蔣鎖在了辦公室,對付了一個不知道什麽的東西。
然後,他得到提示,遵循了電話裡的補充規則的第二條:做題,發送答案。
他確實猜對了,遵守規則就是解決麻煩的途徑,然而出來的同時意外也發生了——他的身份變了。
從老蔣對他不同往常的態度和說話語氣來看,很明顯,他變成了學生。
這之間一定有什麽事情悄無聲息地發生,只是他沒有察覺。
“老師,你在想什麽?”薑汶說話依舊哽咽,但顯然狀態恢復了一點:“我能幫你嗎?”
“我們有哪一步做錯了嗎?蔣主任為什麽會把我歸在學生一類?”明橋捏著眉心,又把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眼下唯一可能有變動的,就是他做題並發送答案這一步。
“答案錯了?”薑汶問。
“不是。”明橋搖搖頭,說道:“課本上印著白字黑字的標準答案,我也確定自己不會在謄抄或發送的時候出錯。”
明橋低著頭沉思一會,問薑汶:“你認為,老師和學生,最本質的區別在哪?”
“老師的責任在教書育人,學生的責任在好好學習。”
“不。”明橋說:“學生也可以教別人知識,老師也一直在學習。也就是說,教師可以是學生,學生也可以是教師,兩者幾乎一致,沒有區別。”
他又一次陷入了糾結。
這種處境讓他感到煩躁,他急需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並進行歸納總結,以免日後再發生同樣的錯誤。
學生,老師。
這二者到底有什麽非常明顯的區別,一旦突破這種區別,老師就成了學生,學生就成了老師。
最明顯的地方。
明橋眼神一亮,猛地看向薑汶。
“為什麽學校一定要針對不同學科招收對應的科任老師?”
薑汶瞬間懂了明橋的意思。
因為術業有專攻。
“老師你是教歷史的,不會做化學學科的題目。但是我們學生,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中高考,必須學習學校安排的所有學科。”
“是的。”
他一個歷史老師,再怎麽做題也應該做歷史學科的題目,理科文科綜合都學都做的,那是學生。
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麽會從老師轉變成學生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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