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盜船上每個座位頂部都有一條垂下來的繩子,繩子結束的地方打了一個圓環,活像用來吊死人的。
曹海博一見這景象直接跌坐在地上,明橋也同樣心裡直打鼓,他用力拉著曹海博,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安慰。
可現在沒有讓兩人平複心情的機會,他們只有一分鍾的時間。
明橋拽著曹海博,噔噔兩步跨上了海盜船的台階,站在等待區往海盜船裡看去。
裡面竟然有人!五個人零零散散倒在船艙裡,脖子上都有血紅的勒痕,他們不知道暈倒了還是怎麽,均閉著眼睛。
曹海博直接嚇得翻白眼,他拉著明橋的衣服,想讓他跟著自己一起走,可明橋就是站在原地,跟柱子似的被釘在那,動都沒動。
“老師!快走!回去!”曹海博說話都帶上哭腔了,他繼續拉扯明橋身上那件藍色的t恤,都快拽變形了都拉不動明橋。
他快絕望了。
“你是老師?”船艙裡一個男生仿佛是被吵醒了,他坐起來,眼睛直直盯著明橋。
“是。”明橋回答他。
“我是學生會主席江宿。”這個男生說了第一句話介紹身份,緊接著說道:“這艘海盜船在黑暗中可以連接另一個空間,還有很多同學在那,我這次隻救了他們幾個出來。”
這個男生兩句話就把明橋想問的問了,可見腦袋還算清楚。
明橋沒再追問,簡單下達指令:“把你這些同學抬出來,先跟我走。”
江宿站在船艙,把一個個倒地不起的同學拎出去,明橋接過再遞給曹海博,最後由曹海博把他們運回發電小房間門口。
做完這一切,燈光正好一盞盞亮起。
三人又把剩下四個還在昏迷的學生拖進發電房裡,找了個空位休息,準備把這事琢磨明白。
“是這樣的,6月2號,學生會組織了一次閱讀活動,參加的一共五十人。但我們進入圖書館後發現沒辦法出去,門就像是被人從外面反鎖了一樣,直到有人打碎了圖書館窗戶玻璃,試圖逃跑,可但凡是靠近那扇窗戶的,都在眨眼間消失了。”江宿說到這裡,臉上露出害怕的茫然來,他強撐著冷靜說道:“我們剩下的三十四個人,則被迫留在圖書館玩遊戲。”
明橋接住他的話茬:“於是你們一個個都在遊戲中被淘汰,消失在了圖書館。”
“是的。”
“淘汰你們的人叫芬迪?”
“不。”江宿搖頭:“她不應該叫芬迪,她叫方朵,她是我們所有人中,唯一一個異變的。”
第51章
往大了說,明橋對“異變”這個詞並不陌生,他之前遇到了不止一個由人異變成的npc,但如果嚴格來看,芬迪的異變和之前他遇上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明橋懷疑過芬迪很多次,她有的時候像人,有的時候像怪物,就好像她那副殼子裡裝了兩個靈魂,時常來回切換。而且芬迪即使變成了怪物,她的外表和常人無異,只能靠一些別的細微的東西才能判斷。
“為什麽只有她一個人異變?”明橋看著江宿鎮定的表情,猜測他一定已經有了答案。
果然,江宿說道:“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沒有讀過規則,卻也沒有違反過任何規則。如果把我們遭遇的怪事比喻成一場遊戲,我懷疑她是半個遊戲設計者,她帶給我一種感覺——她是那東西的同類。”
明橋心裡一驚,他沒想到江宿會給出這種答案。
江宿繼續道:“我一開始以為她獨特是因為她沒有違反規則,可當我和別的同學一起琢磨之後發現,沒有違反過規則的不止她一個,而最關鍵的在於,她從來沒有讀過規則。”
“沒有讀過,卻能避開所有可能違反規則的行為,”明橋回想著見到芬迪後她每一個反常的舉動:“很奇怪,就好像她原本就知道那些規則一樣。”
“是的。”江宿點頭:“所有我才覺得,她是同類,我想,不會有比參與設計遊戲的人更清楚要怎麽玩遊戲,或者,乾脆有人告訴她怎麽樣才能直接通關。”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這樣,那芬迪能把你們所有人都淘汰掉也不足為奇。”明橋說道:“因為在同等約束條件下,她可以依靠對規則的熟練掌握,鑽各種正常人想不到的空子,以此贏得比賽。我猜她的目的不是贏比賽讓自己活下來,而是為了贏比賽讓你們去死。”
“是。”江宿表情凝重,他看著明橋,“老師,你似乎很了解她。”
明橋搖了搖頭:“算不上,我跟她交過手,但是在遊戲中把她淘汰了。她可能確實很清楚這個遊戲,但是我的身份注定能鑽的空子要比她多一點。”
江宿低頭思索,幾秒後抬起頭來:“您的意思是,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大概吧,不然也不會到處都出現‘牢記自己的身份’這條規則。”明橋說。
芬迪之前無數次試探明橋的遊戲意向,她應該知道明橋的勝率要比自己大,所以才會問明橋會不會救她,包括後來那些奇奇怪怪的對話,也是同樣道理。
後知後覺讓明橋腳底生出一種寒意,如果他當時沒有保持應有的警惕,而是信了芬迪從而手下留情,那他也會因為救她而在遊戲中被淘汰,之後再落入支線遊戲,是死是活就不得為知了。
江宿抿著唇,把從明橋這裡得到的信息一一牢記,他理好了思路,才繼續跟明橋說後來的事:“和方朵玩的遊戲是一批一批淘汰的,不同批次淘汰的人會進入不同的支線遊戲,比如我抽到的遊戲就是‘吊死鬼’。”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