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
“嗯。”時辛雙手合十摩擦了兩下,左手夠到了頭頂上方的一塊凹陷,開始向上攀爬。
明橋站在時辛的正下方,想到前段時間刷到的一個關於極限攀爬運動的小視頻。
視頻裡的人不做任何安全措施,隻身爬上萬丈懸崖,爬上去就是萬人之上,爬不上去摔下來就是粉身碎骨。
時辛的背影和視頻裡逐漸重合,看得明橋心都揪起來了。
上面的人偶爾爬的很順利,但有時會在一個地方耽擱數分鍾,幾番嘗試向上但都找不到落腳點。
明橋握緊拳頭,無聲地盯著時辛。
他連呼吸都緊繃,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對他產生影響。
這將近一個小時,不止是時辛,對明橋來說也無時無刻不在煎熬。
好在雖然路程艱難,但時辛還是爬到了那個狹□□仄的窗台上。當看見他俯下·身朝自己招手時,明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怎麽樣?”明橋問道。
“黑洞洞的,看不太清。”時辛說:“但是肯定有東西,我不知道怎麽觸發。”
明橋腦海裡迅速閃過在第一個地下室裡見到鬼機關的場景。當時的窗口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但他做了一件事。
“是光線。”明橋說。
因為看不清,所以他當時打開了那台老年機的手電筒往裡照了一下,當光線抵達時,鬼機關突然彈了出來,嚇了他一跳。
明橋立馬環顧四周,尋找任何可以發光的東西。
但是那台手機應該被大高個鎖在了抽屜裡,他現在的身形完全不足以支撐他拿著鑰匙打開抽屜再把手機找出來扔給時辛。
他需要一個更輕便的東西。
明橋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床底。
他看見了一面鏡子。
這鏡子還是上世紀的款式,紅色塑料圓盤裡嵌著一塊蒙了厚厚灰塵的鏡子,帶著牡丹花紋的把手被摔斷成了兩截,斷面裡也都是灰塵。
也許是大高個以前無意間掉在床底的,他一直沒發現,也就任由這面鏡子躺在這兒,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床底的高度到明橋腰部的位置,他皺眉看著自己還算乾淨的衣服,最後還是壓低身體鑽了進去,拽著把手把那面鏡子拖了出來。
“明老師,一小片就可以。”時辛看著明橋的動作,朝他大喊。
“知道。”明橋把鏡子平鋪在地上,然後走到了鏡子中間,跳起來,然後用盡全力踩了下去。
“哢嚓”一聲,鏡子從最中間向四周分散裂開,明橋挑了一片有他頭那麽大的。
摳鏡子的過程說容易也不容易,要在只有裂痕卻沒有縫隙的情況下取出一片,實在有點無從下手。
明橋只能徒手敲碎這塊鏡片周圍的一小塊區域,騰出可以容納手伸進去的空隙,才把這塊鏡片取了出來。
他的手破了個口子,有點澀得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殘留的碎片進到了肉裡。但明橋管不了這麽多,他瞄準時辛的位置,把那塊鏡片像扔飛盤一樣扔了出去。
雖然有點偏差,落在了離時辛稍微有一段距離的空中,但時辛還是接住了。
時辛衝明橋豎了個大拇指。
明橋也回了一個大拇指。
時辛舉著鏡片,調整角度,讓燈光通過折射進入這個小窗裡。
下一秒,一個活像惡鬼的男人趴在了窗戶玻璃上,給了時辛迎面一擊。
盡管早有準備,但突如其來的衝擊還是讓時辛渾身一抖。
他平複著心跳,直到鬼機關倒下去,他才又晃著鏡片往裡看。
就在鬼機關的身下,有三個撲克形狀的凹槽,上面的圖案分別是:紅桃A,梅花K,和大王或者小王。
“明老師,我需要三張撲克牌。”時辛朝底下的明橋喊道:“不過也或許是四張。”
第33章
明橋甚至不用動腦子就懂了時辛的意思。三張或者四張撲克牌,說明有兩張的圖案是一樣的,只不過顏色不同,從機關上看不出區別。一副牌裡其他都能靠圖案和數字區分,唯獨大小王圖案相同,卻是一張彩一張黑白。
“其他兩張是什麽?”
“紅桃A和梅花K。”
“好,知道了,等我。”明橋得了信息立馬往出跑——這兩張牌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要去賭場找。
明橋邊跑邊想,他之前沒怎麽注意過和時辛之間有“默契”這種東西,總之遇上事了,時辛總會是第一個明白他意思的人,而且毫不懷疑迅速付之行動。反過來自己也是一樣,就像是剛才,時辛只是語焉不詳得說了半句,他就能把全句在腦子裡補齊。
現在越想越覺得兩人之間確實有點默契,事事都能對的上,反倒讓明橋心裡有點泛甜的竊喜。
也算是一種微妙的緣分。
他低笑一聲,哪怕拖著軟綿綿的身子也是越跑越快,從原路返回,鑽出門後又跑了幾分鍾就感覺到走廊越來越窄,等到了轉彎,一扭頭看見秦學的時候,明橋已經有點吸不上氣。
秦學見他第一眼瞬間從靠著門的姿勢彈起來站直,一臉帶著興奮的激動:“明老師,找到機關了是不是?我們是不是能出去了?”
“還不能,開門,我要出去。”明橋聲音飄得都快聽不見了,他肺要炸開了,沒精力和秦學掰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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