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秦學只是情緒落了回去,迅速讓開了門口。
明橋拉開門的前一秒,又不放心地回頭囑咐:“除了我,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知道。”
“如果我回不來,”明橋頓了一下,繼續道:“如果我回不來,你就去找時辛,那間地下室裡暫時沒什麽危險,你放心去。到時候你們合計合計,再找其他辦法逃出去吧。”
“明老師……”秦學聲音帶著無措。明橋這種托付遺囑的口吻讓他內心不安起來,好像他這趟肯定有去無回一樣。
明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也不想解釋,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麽,但總歸把其他人的後路安排妥當,能讓他現在心安一點。秦學再叫他的時候他沒聽,直接把門拉開,進了賭場。
本以為開門又能看見那個燈火通明的賭場,可是眼前的一片黑讓明橋腦子狠狠一抽。
這種熟悉的場景迫使他想起那些惡心的咬人怪物,而且視覺的缺失本來就能帶給人一種無邊的恐懼。
明橋站在原地定了定。
經歷這麽多事,也不止一次一個人出來做“單人任務”,所以他已經不像剛開始一樣遇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就心裡打鼓害怕地不敢往前。
和上次在迷宮裡類似,明橋循著記憶摸黑走進賭場,越往裡走,周圍的聲音越多。一開始耳邊只是一些人的竊竊私語,然後逐漸變大,加入麻將碰撞的聲音,撲克牌摔在桌上的聲音,還有骰子搖動的聲音。
如果不是燈沒開,賭場儼然還是那副繁榮景象。
就在明橋思索下一步要從哪裡做突破口的時候,右側的一個角落裡突然自上而下打了一盞舞台燈,亮白如熾好險沒晃得他眼睛犯疼。
雜七雜八的聲音全部停了下來,明橋也屏息靜氣,往那邊看過去。
就見一個穿著侍應生服飾的蒙面男人從黑暗處走到燈光下,把手裡的話筒緩慢舉起來。
“歡迎大家來到狂歡夜!”
男人一開口,周圍全部沸騰了。那些看不見的賭徒仿佛舉起了他們的雙手,握拳向上,揮舞不停。他們吼叫,吹著口哨,還有不停拍桌子的,一時間熱鬧得讓人不適應。
明橋不知道這又是哪一出,乾脆也跟著揮手,起碼在人群中不顯得突兀。
“好了,大家。”男人另一隻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示意安靜下來:“來的時候,老板告訴我一個好消息。狂歡夜開始之前,我們會有一個小遊戲——抽一位幸運的朋友上來把狂歡夜規則背一下,如果他背出來了,那麽今天只要是賭場范圍之內,贏了算他自己的,輸了算老板的。”
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又是震耳欲聾的歡呼,明橋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就像是在課堂上,越不想舉手,卻越容易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他剛想低下頭從人群中鑽出去,就被一束白光打在了臉上。
現在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明橋不得不舉起胳膊擋了一下,等他再睜眼時,感覺無數的目光全部聚在了他臉上,那些眼神帶著赤·裸裸的嫉妒和貪婪,和咬人的怪物如出一轍。
“這位年輕的先生,請過來。”
周圍窸窸窣窣,腳步聲不絕於耳,很快明橋的面前就被騰開一條可以通過的過道。
明橋硬著頭皮走過去,陪那男人站在光裡。
“先生,你很幸運。”
“嗯。”明橋謹慎地答了一句。
“那麽我們廢話不多說,立刻就開始吧!”男人把話筒遞給明橋:“狂歡夜規則背誦遊戲,祝你依舊好運,先生。”
他說完就要離開,但明橋及時拉住了他。
明橋面不改色地開口:“我想看一眼規則可以嗎?稍微有點忘了。”
男人習慣性的僵硬笑容還在臉上,沒聽見一樣反問:“一眼?”
“是的。”明橋點頭。
“先生,我們這裡沒有這樣的先例。”
“現在有了。”明橋說。
男人表情仿佛要裂開,他嘴角抽了抽,勉強維持笑容:“好吧,就一眼哦。”
“嗯。”
他的手伸進馬甲口袋,掏出一張巴掌大的小紙,遞到明橋面前。
原本明橋已經準備好一眼記住十幾二十條規則了,但出乎他的意料,這次的規則只有很簡短的兩條,也難怪這人不太願意給他看。
那張紙甚至沒完全在男人手心舒展開,就被收了回去,他語氣不耐煩:“先生,可以開始了。”
“狂歡夜規則第一條:狂歡夜開始後,每隔十分鍾要說一句‘我想要XXX’。
狂歡夜規則第二條:狂歡夜開始後,一件獎品必須要用另一件獎品兌換,但如果贏家允許,使用其他物品兌換獎品也可以。
遵守規則,否則後果自負。”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男人握著明橋的手高舉到頭頂,然後大喊:“讓我們恭喜這位年輕的先生,他贏得了本次狂歡夜最大的獎品!”
“獎品?”明橋突然打斷他,偏過頭,冷漠地說道:“你之前隻說這是一個小遊戲,並沒有明確說過這是獎品。”
如果沒有了解規則明橋或許不會在這兒咬文嚼字,但他既然知道了,對這些東西不得不小心。畢竟那第二條規則白紙黑字寫了獎品是要用獎品或者其他物品換的,一旦認下了這個獎品,他首先得掏出另一個東西來兌換。而且就算這個獎品順利拿到了,待會他還要去贏撲克牌,到時候其他賭徒一樣會覬覦這個獎品,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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