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橋已經能想象到那個混亂的場面,估計當時老頭也沒反應過來。
“我進去先跟老頭搶鑰匙。”時辛又從兜裡翻出鑰匙遞給明橋:“老頭搶不過我還朝我臉上吐唾沫,這我能忍嗎?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我個又高,伸直胳膊跳一下就能夠到天花板的洞,老頭還想拽著我一起爬上來,我腳一蹬給他踹地上,自己爬了上去。”
“然後你就把洞堵了。”
“是的。”時辛誠實道。
“那你又是怎麽被那些員工追殺的?”
“我出來之後繞到後廚想找找你說的那個‘它’,結果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籠子左呼右喊的,我就好奇心爆棚上去看了一眼。”
明橋扶額:“你被發現了。”
“嗯。”時辛點頭:“他們還發現老頭沒了,生氣了,開始追我。”
這經歷,換個人來都乾不出這事。
明橋都在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太謹慎了,或許就該像時辛這樣亂闖一通,說不定真能發現關鍵點。
“我們下一步去幹什麽?”時辛問。
“關電閘。”明橋說:“闖三樓。”
兩人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挪動面前的機器人,等到了配電箱附近兩人均出了滿頭的汗。
時辛拉開配電箱的箱門,就看見了一排的電閘。
“關吧。”明橋說。
“哪個是總閘啊?”時辛看著一個個拉杆都覺得頭昏。
“全關了算了。”明橋乾脆道,“也不過就是為了逃過監控,燈光暗一點正好。”
“……行吧。”時辛一咬牙,手拉著一整排拉杆,齊齊向下推。
一瞬間,除了餐廳門口有足夠光線之外,其他地方都暗了下來,但也不至於看不清路,正好方便兩人行動。
“快走。”明橋推了推時辛:“現在電一關,三樓肯定亂,我們抓緊上去。”
“好。”
兩人又緊趕慢趕順著樓梯上去。
果然,三樓亂成一團,員工一個個雙眼無神地走來走去,像是電影裡失去理智的喪屍。
“你帶路。”明橋不想看這些人,小聲說,“我們趕緊去那個籠子那。”
“你害怕了嗎?”時辛問了一句。
“你不怕嗎?”明橋反問道。
“怕。”時辛邊帶著明橋邊往後廚走:“好端端的人變成了怪物,誰看了不怕。”
明橋聽完一陣沉默。
這些都是原本餐廳裡的工作人員,有幾個他也看著眼熟,但他們現在像是行屍走肉,沒有思維,沒有語言,沒有靈魂。
正常人變成了怪物。
食堂成了靈魂的烹鍋。
“到了。”走在前面的時辛突然停住,明橋走神想著事情,來不及刹車,直直撞在他的後背上。
時辛被撞得楞在原地,明橋趕緊打了馬虎眼:“對不起啊,光線太暗,沒看到。”
“沒事。”時辛側過身,讓明橋看著眼前的光景:“他是不是秦學?”
明橋這才看清籠子裡的人。
男孩靠著籠子的一角坐著,耷拉著頭,他穿著一中的黑白校服,就算不是秦學,也肯定是一中的學生。
“看不清臉。”明橋說。
時辛當下又從口袋裡找出手電筒,點亮了一瞬又立刻關掉:“看清沒。”
“看清了。就是秦學。”明橋說:“他長得好,班裡女生喜歡他的有七八個。”
“確定是這個人就行了。”時辛手伸到明橋面前:“鑰匙。”
明橋趕緊把一大串鑰匙遞過去,生怕耽誤了。
時辛拿著那一串鑰匙,排除一些鎖口就對不上的和大小不匹配的,還剩下十來把。
“你放哨吧。”時辛偏偏頭,示意明橋蹲門口看著點。
但明橋剛站起身來,就又被時辛拉了回來。時辛有些別扭:“算了,你試鑰匙,我去看門。”
明橋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只能拿著那十幾把鑰匙來回試。
當試到第四把的時候,鎖開了。清脆的開鎖聲讓兩人緊繃的神經得到一絲緩解。明橋探著身子爬進籠子,晃醒了雙眼緊閉的秦學。
“明老師。”秦學的眼神在看清面前人的時候變得明亮,他驚喜地想站起來,卻被矮小的籠子磕了一下頭。
“自己能走嗎?”明橋擔憂道:“我們得從這兒逃出去。”
“能走。”秦學站起來蹦了幾下,看上去沒什麽事。
他話音剛落,卻聽見時辛喊:“有人來了,快走。”
明橋不敢耽擱,撿了鑰匙拉起秦學就跑,三人聽著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心跳快到了極點。
“你帶著學生先走。”時辛扭頭給了衝在最前面的員工一個肘擊。
明橋懂時辛的意思,立馬帶著秦學跑進後廚更深的地方。
“明老師,”秦學邊跑邊問:“我們不管他嗎?”
“他會沒事的。”明橋說。
他們兩人馬上看到了一扇扇並排的門,明橋眼尖地看見藏在中間的負責人辦公室,跑到門口拿起鑰匙就捅。
等到時辛邊退邊打,到了明橋二人藏身的辦公室門口時,秦學立馬開門,明橋使勁一拉,等到時辛腳全部進到辦公室裡,等在門口的秦學又立刻關門反鎖,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絲磕絆。
時辛緩過神來,問明橋:“你怎麽知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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