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時辛發現明橋不會介意兩個大男人牽手之後,他也不再拘束,必要的時候總會自動拉著明橋。
雖然知道明橋不一定會是同性戀,但這種偷摸摸的禁忌感總能讓他血壓飆升。
他有些緊張,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明橋。
從俯視的角度看,明橋軟塌塌的頭髮順貼地垂在額前,皮膚白皙到透明,低頭時,黑色欣長的睫毛遮住眼睛,像刷子一樣輕輕拂過,在他心底扇起一陣颶風。
明橋是看上去就溫和文雅的類型,已經脫離青澀的年齡更是給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時辛頓時有些頭腦發漲,他抑製不住地收緊呼吸,鬼使神差地叫了一聲:“明老師。”
“嗯?”明橋抬眼看過來。
時辛對上那雙漆黑乾淨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們認識不過兩天,但他已經對明橋心動了不止一次。
他向來是相信一見鍾情的。
“小心台階。”時辛生硬地提醒。
“嗯。”明橋點頭,“你也是。”
石階很高,明明地下室層高也不過兩米,兩人硬著頭皮爬了小半個鍾都沒到頭。兩人均已累得大汗淋漓,但上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階等著他們,所以都不敢松懈。
明橋邊往上爬邊喘著氣道:“你記得我在餐廳的時候跟你說,我掉到了一個大桶裡嗎?”
“記得,你說那個飯桶和裡面的東西都大得不尋常。”時辛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腿酸脹地有些抬不起來,但還是靠著胳膊撐到了上一個台階上。
明橋說:“我掉入那個桶裡之後,大概目測過,按照我的身高來算,那個桶至少也有十幾米。可餐廳一樓的層高頂多五米,這麽大的桶是怎麽容納進去的。”
“你的意思是,這裡的情況和餐廳類似。”
“是。這裡大概算是一個空間扭曲後形成的微觀世界。”明橋舉了一個形象的比喻:“就像科幻片裡演的那種,隨身空間?”
時辛苦笑著搖頭,“真的是超乎想象。”
“你覺得,這能用什麽解釋?”明橋問:“你平時玩的遊戲裡有這種嗎?”
“嗯。”時辛說:“大概類似於進入了一個循環的遊戲副本裡吧。”
兩人又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都筋疲力盡,時辛才提議稍微坐下來歇一歇。
明橋早已不知四肢為何物,他爬樓梯的動作變成了簡單機械的重複,聽見時辛的話,擰緊的發條才終於松懈,癱軟地半躺在樓梯上。
這時回頭看,走過的地方早已變成萬丈深淵,進來時那個門已經完全不見蹤影。
明橋看著頭暈又腿軟,空咽口唾沫默默轉回頭來。
他就算沒有恐高症,也被這一次次的倒霉副本逼出恐高症了。
“你還好嗎?”時辛擔憂地看著他。
明橋搖了搖頭。
他一點都不好,今天仿佛把一輩子的樓梯都爬完了一樣。想起來又有些後悔中午還在食堂的時候沒吃了點東西,現在餓的勁泛上來,又成了一項折磨。
時辛也理解明橋需要休息,乾脆一並半躺下來,手臂疊在後腦杓枕著:“我以前在這裡念書的時候,操場還沒有主席台,當時就只是鐵架子搭起來個站台勉強充當,來個五六級風,就能把站台吹得直掀,這麽多年倒是沒出過事。”
明橋頗感興趣地看著時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可惜,總也逃不過一畢業學校就裝修的鐵律,等我再回這裡的時候,操場原本發黑爆皮的橡膠跑道換了新的,被學生揪禿的足球場也換了新的,連主席台也用水泥砌了起來,還貼上了好看的瓷磚。”
明橋適時地附和:“確實,我以前讀高中的學校在我畢業之後也裝修了。”
時辛唏噓地歎了口氣:“其實母校變成這樣我也挺難過的,也不知道以前帶我的那些老師現在怎麽樣了。”
明橋問道:“說說看,萬一我知道呢。”
時辛半仰著頭回憶道:“初中老師不太記得了。高中時候的班主任的是謝平老師。”
“謝老師這幾天帶隊去附中學習了,不在學校。”
“數學老師是劉和。”
“這個老師沒聽說過。”
“……其他老師也都記不清了。”時辛怎麽想也想不起來,最多也就能記得一個姓。
“我這次還差點跟著謝平老師一起過去。”明橋說:“同一個市裡幾所中學之間會自然形成競爭合作關系,這次是去學附中教育制度的,但我忙著應付專家考核,就沒去成。”
“平時工作很忙嗎?”時辛問。
“還行,正常工作量。”
兩人又有的沒的扯了半天,等休息好了,立馬開始繼續爬樓。
這次沒有爬多久,兩人面前出現了一道鏤空的鐵門。
透過縫隙,一個足足有四五百平的房間展現在他們眼前,走過的樓梯直接連接著這道鐵門,輕輕一堆,門就朝裡打開。
明橋和時辛沒有過多猶豫,直接邁步進去。
這裡的裝修和樓下那個屋子類似,都只有一張床,一個櫃子和一套桌凳,不同的是這裡的東西大到離譜,他們現在就跟矮人誤闖巨人國一樣。
再看進來時的門,鑲嵌在牆裡宛若狗洞。
“……”明橋看向時辛,對方也是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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