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徐盅恭恭敬敬給他呈上一枚磁卡,“已經破密了。”
顧碎洲沒接,猛地踢了一下椅子:“你就非要在今天給我嗎?”
徐盅不吭聲,舉著的手一動未動。
“操!”顧碎洲煩躁地抓著頭髮在屋裡轉了一圈,粗魯地搶過磁卡,“你出去吧,我自己看。”
徐盅沒有勉強,又放下一個信封,這才離開。
顧碎洲一開始沒注意那個信封。
修長的五指把玩著磁卡,神情陰鬱。
今天之前,他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喜歡逃避的人。
其實證據都已經很明確了,沈家的管家說,在地下室見過沈二少,沈非秩當年在監控裡的活動記錄也是如此,在藺子濯和顧莨被關押期間,他整個人就好像消失了。
那麽地下室關著的另一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他忽然想到了那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現在該怎麽做?
顧碎洲嘴角微微下撇,沒再猶豫,把磁卡放入了量子讀卡器。
視頻和錄音的成本操作解密都過於難,所以顧莨留給他的,是一段加密文字。
【小洲,好久不見。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你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顧碎洲盯著這兩行文字許久,才繼續往下看。
前面都是些藺子濯和顧莨的碎碎念,顧碎洲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看過,後面才看到重點。
【兒子,很遺憾,我們不能留給你有用的東西了,甚至可能要把他們毀掉。你要記住,你擁有創造的東西未必能被你掌控,請務必不要挑戰人性,不要去和自然規律抗衡,這一點,我和你爸爸已經吃過教訓了。】
【如果在你收到這張磁卡時,還對真相有所不明,我只能告訴你,去找沈家的那個孩子,叫沈非秩,我幸運地偷到了一支偽劣藥劑,把最後一那支給了他。】
【他是個好孩子。我不敢保證他未來會成為什麽模樣,但至少我們還活著的時候,他是個值得信任的孩子。】
……
這個真相並不出人意料。
顧碎洲心說:你們以前也說藺隋是好孩子。
他爸媽看人的眼光一向不怎麽好。
但這一次,他想相信。
藥給了沈非秩又怎麽樣?沈非秩沒告訴他又怎麽樣?
萬一,就是說萬一,沈非秩只是把那支藥毀了,而不是注射到他體內了呢?
啪嗒。
磁卡被抽出的時候,掉落在了地上。
顧碎洲垂眼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他張了張嘴,隻覺得喉嚨無比乾澀。
徐盅捎來的信封還在旁邊放著,裡面會放著什麽?是那支藥?還是巧克力?
顧碎洲剛剛不想打開,現在卻很迫不及待,他迫切需要沈非秩告訴他,他沒有害他。
可事實讓他失望了。
信封裡除了一堆電子文件卡和一張信息磁卡,再沒有別的東西。
面對這張信息磁卡,顧碎洲忽然覺得很惶恐。
好像……什麽東西要沒了一樣。
他手忙腳亂把磁卡放入讀卡器。
裡面是一串數據,還有沈非秩的語音。
“顧碎洲。”
那人聲音比往常要低,通過電子設備傳出,少了幾分冷清,多了低啞的磁性。
“這是在地下酒吧的時候,藺隋對盧倩的數據檢測。我對醫學到底不如他了解得多,想著他檢測的這幾個數值或許會對你有幫助,就幫你記下來了。”
顧碎洲愣愣看著那些數據,好像聽到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藺隋檢查的這些數據,和他平時體檢查得一樣。
甚至波動變化也一樣。
僥幸沒有了,最後一支藥,確實打在了他的身體裡。
顧碎洲不記得自己有被注射不明藥物。
除了……當年高燒,意識不清醒的那段時間,只有他,和沈非秩。
可如果是沈非秩,為什麽要把這麽明顯的證據給自己?難道不知道他會看出來嗎?
顧碎洲忽然想起,沈非秩對他們一起流落在外的事情毫無印象。
……到底怎麽回事?
明明什麽都查清楚了,他卻更亂了,腦袋突突地快要炸掉!
信息素因為情緒不穩定,在體內瘋狂亂竄。
肆虐拉扯的痛感讓顧碎洲低吼出聲,引來了一直擔憂守在門口的徐盅:“小少爺!”
“盅叔,盅叔……”顧碎洲喃喃道,“快,送我回去,回家。”
徐盅眼神裡都是不可置信:“您還要回去?”
顧碎洲忍不住大喊:“對!我要回去!我要問清楚!”
“他給我說過,有事要說出來,要當面說!”
徐盅抿了下唇,但沒有松口:“小少爺,我建議您先通訊聯系沈先生,您現在這種情況,不適合和別人見面。”
要是顧碎洲真的失控快要分化了,到時候別管是A還是O,跟沈非秩那個Alpha在一起少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分化成A是打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分化成O,那就是他家小少爺□□得死去活來。
徐盅絕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顧碎洲也逐漸回神:“那就打通訊,我的智能機給我。”
他手剛一碰上光屏,想都沒想就快速輸入一串數字。
這動作肯定是記得非常牢固默了不止一遍,看得徐盅直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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