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秩擦後頸咬痕的動作不停,面上不顯,心裡著實震驚了一番。
原著資料中,藺隋雖然喜歡玩s/m,但除了“性”,其他方面也稱得上溫柔似水,尤其對原主,分寸感拉滿。
怎麽會害死人?
“我憑什麽信你?”他兩根手指捏著紙巾,精準拋進垃圾桶,“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讒詆他的?”
“隨便您信不信。”少年笑得很漂亮,“如果不信,那您現在回去找他好了。”
沈非秩挑了下眉:“你膽子不小,我要真回去找他了,你以後可沒好果子吃。”
“這不是因為信任您嗎?”藺洲對他眨眨眼,“我知道藺隋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但是,沈二少,所有的人和事都有多面性,您不相信我說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您對藺隋的第一印象吧?”
凡事都有多面性?
沈非秩看著手裡快冷徹底的面,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是他之前先入為主了。
慣性思維讓他下意識認為自己知道的劇情就是真實的劇情,從而忽略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主星給的資料,是以氣運之子視角,梳理出來的故事線。
那如果氣運之子看到的都不是真相,這個故事還能是真實的嗎?
沈非秩臉色沉了幾分。
忽然從掌握劇本的導演變成手握錯劇本的演員,感覺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糟糕。
藺洲看到他微妙的表情變化,略一挑眉。
“沈哥,怎麽樣?現在是不是該感謝我把你從藺隋手裡救下來了?”
沈非秩回過神,看向這個本該是小炮灰的男孩,微微眯起眼。
他不答反問:“你和藺隋,長得一點都不像。”
藺洲無所謂地聳聳肩,坦然點頭:“嗯,不是親的,他是我爸媽收養的白眼狼。”
沈非秩“哦”了一聲。
他的好奇心並不多,對藺家的家事沒有任何興趣。
所以在藺洲說完這句話後,只是平靜地問道:“為什麽幫我?”
要說這兔崽子心地善良,見不得可憐人被藺隋禍害,他是絕不會信的。
“而且,”沈非秩下意識摸摸口袋,察覺到裡面沒有煙後又若無其事收回手,“你就那麽確定,藺隋看上我後一定能把我騙上床?”
“原本是確定的,他手段多髒我最清楚了。”藺洲吃完最後一口面,笑嘻嘻往他身邊貼了貼,“不過現在知道沈哥這麽聰明,就不確定了。”
“那你這就是多管閑事。”他挪近多少距離,沈非秩就又避開多少距離,“不許用這個來挾恩圖報。”
藺洲:“……”
不是,哥們你怎麽油鹽不進?
藺洲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段產生懷疑。
難不成這人不好色?
不應該啊!
他不信邪,托著臉再次湊過去:“沈——”
一顆尖銳的石頭被抵在了他喉結處。
沈非秩用兩根手指捏著石頭,從根本上杜絕一絲一毫的肢體接觸:“滾。”
藺洲:“……”
行。
再邪他都信了。
沈非秩看著他難得自我懷疑的模樣,心情大好。
隨手丟掉石頭,站起身拍了拍身後的灰:“想跟著我,可以,什麽時候說出原因,我什麽時候同意。”
“那我說了,您信嗎?”藺洲心理素質極其強大,只是輕微自我懷疑的一瞬,就重新恢復了原來的堅強。
“嗯,你說我就信。”
少年好像知道很多關於這個世界主線劇情的真相,沈非秩其實已經打算把他留在身邊了。
現在只是想看看這混帳能編出什麽瞎話。
只見藺洲一拍大腿,激動地立正站好。
“沈哥,因為我喜歡您!”
“咳——!”
沈非秩一口水在嗓子眼裡差點嗆死。
他狼狽地捂著嘴咳了好半天,才用一種“你在逗我嗎”的眼神掃射罪魁禍首:“你活膩了?”
少年卻一臉坦蕩蕩:“我就是喜歡您,見不得您被藺隋糟蹋,我想追您,不可以嗎?”
直白的表白讓剛從便利店出來的兩個路人都忍不住投來了視線。
沈非秩難得語塞。
把臉面看得比命重的男人完全無法忍受過路來來往往數不清的視線,手往襯衫袖子裡一縮,隔著布料抓著少年的手就走。
“哎哎哎!”藺洲被抓了個措手不及,慌亂扔掉差點灑出來的方便麵殘骸,踉蹌幾步跟上,“沈哥,你牽我手哎!”
“這是抓。”沈非秩渾身都在冒冷氣,襯衫領子一豎,自欺欺人避開路人的打量,“你語文是不是沒及格過?”
“我不管。”藺洲燦爛地露出兩顆小虎牙,愉快地晃了晃被抓出五指印的手,“這就是牽。”
沈非秩懶得爭:“隨你——”
藺洲:“你好愛我。”
沈非秩:“……”
他瞬間松開了手。
接下來一路,不管藺洲怎麽貧嘴,沈非秩都一言不發。
頂著各種探究的目光,他簡直想一腦袋鑽進地底。
終於,藺洲在過馬路的時候,發現了他的異樣。
好奇的腦袋不要命地湊上去:“沈哥,你是不是特別要面子?”
“是。”
忍無可忍的沈非秩破罐子破摔,破天荒地眼含笑意轉過頭:“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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