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非秩想了想,點點頭,然後面色不善看向垃圾堆,“你丟我煙幹什麽?”
“吸煙有害健康,我心疼您。”顧碎洲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傷在您身,痛在我心。”
“……”沈非秩問道,“你剛剛離我那麽遠,是因為不喜歡煙味?”
把圍巾收起來,也是怕熏上煙味吧。
“您這麽關注我?!”顧碎洲驚訝,隨後靦腆地拉了拉他衣袖,“你好愛我。”
沈非秩:“滾。”
顧碎洲習慣了他的辱罵,竟然覺得有點親切:“沈哥,雖然你今天帶我來吃飯別有目的,但我其實很開心。”
沈非秩:“我看出來了。”
尤其是吃冰淇淋的時候,小嘴都要笑到耳根了。
“我還感覺你今天對我特別好。”
“那是你的錯覺。”
“我能再得寸進尺一下嗎?”
“你覺得呢?”
顧碎洲心說:我覺得可以。
雖然沈非秩嘴上不饒人,但對於他每次口頭犯賤,依然有問必答,脾氣比看上去好了不止百倍。
這人教養真好,一點都不像沈家人。
於是他蹬鼻子上臉。
“沈哥。”
果然,那人應聲。
“嗯。”
顧碎洲邊走邊掏出紅圍巾重新系上:“新年快樂?”
“……”
沈非秩漫不經心瞥了他紅圍巾一眼。
顧碎洲再接再厲:“新年快樂沈哥?”
沈非秩歎了口氣。
“新年快樂。”
……
顧碎洲說出去一天,但這個周末,他都沒再回家。
沈非秩再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周一高級中學九班教室的最後一排。
“困成這樣,”沈非秩看著他眼底下一片青,手指無聲點了點桌子,“你周末熬鷹去了?”
“哥我累了兩天,你就不能先安慰我一下嗎?”顧碎洲聲音有氣無力地,整個人跟沒骨頭似的趴桌上,“我被藺隋逮著了。”
沈非秩一下子坐直了身體:“怎麽回事?”
“我不是去給我爸媽掃墓嗎?”顧碎洲壓低聲音,往他跟前湊了湊。
少年灼熱的體溫霎時裹挾了周身,沈非秩頗有些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撐著腦袋看他。
顧碎洲說:“藺隋也去了,我沒忍住,跟他打了一架。”
沈非秩嘴角一抽:“這叫被他逮著?是你逮著他吧。”
“這能怨我嗎?”顧碎洲嘟囔道,“我之前就警告過他,以後在我爸媽墳前見他一次揍一次,他還是不長記性,髒了我爸媽輪回的路。”
之前對他們的事不感興趣,是因為沒所謂,現在既然懷疑了世界關鍵節點和他們家有關,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你們倆的仇,不共戴天?”沈非秩問道。
“也不至於吧。”顧碎洲攤攤手,“我跟他倒沒什麽,就是他對不起我爸媽。”
沈非秩低低“嗯”了一聲。
就在他打算繼續聽下去的時候,這小子卻忽然住了口。
“哎,沈哥,你打算空手套白話啊。”顧碎洲換了個吊兒郎當的口吻。
沈非秩看了他兩秒:“逗我呢?”
“不算吧。”顧碎洲得逞地哼哼兩聲,也不睡了,愉快地轉著筆,明擺著不打算繼續為沈非秩講過去的故事。
沈非秩沉默片刻,忽然身子轉了個方向,面對他。
顧碎洲有點迷惑:“沈哥你乾——我操!”
“哐當!”
全班瞬間聚集在最後讀書角這一畝三分地,對翻到在地上的顧碎洲行注目禮。
“顧碎洲!!”
台上被打斷滔滔不絕講課的薑車吹胡子瞪眼:“你不學就算了,在後面給我作什麽呢?!還影響人家沈先生!”
“我他媽——啊!”
顧碎洲捂著又被踹了一腳的屁股,咬牙切齒瞪向沈非秩。
沈非秩單手擋著唇,對他小聲比口型:“給你說了,不許在我面前說髒話。”
顧碎洲氣得牙床都疼了,忍辱負重道:“對不起,薑老師。”
這下震驚的變成薑車了。
這、這還是顧碎洲嗎?
他竟然老老實實道歉了?!
“額……沒、沒事,顧同學,坐回去吧,下面的課好好聽。”
“好的,老師。”
顧碎洲黑著張俊臉起來,扶好桌椅重新坐回去。
前排有人偷摸斜眼打量他們,他頓時找到了個出火點:“看個屁看?”
前排同學一哆嗦,轉了回去。
沈非秩把這一切盡收眼底,若有所思地把筆在指尖轉了一圈。
原本以為,這小子只是校霸。
但看薑車的態度,應該不只校霸那麽簡單,對問題學生容忍程度如此之高,只有一種可能——
顧碎洲是個有背景的問題學生。
可是顧家早就沒落,藺隋都淪落到給沈家人當醫生了,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未成年,能上哪兒找背景去?
高級中學背後也不是沒有大老板投資,他來之前了解過,能讓這裡老師都顧忌三分的背景,全藍星攏共也沒幾家,如果是經商的世家,那得是和沈家一個檔次的了。
如果是科研或者軍閥世家……顧碎洲瞞他瞞得還挺多。
沈非秩上下掃了埋著腦袋看智能機的某人一眼,沒再出聲搭理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