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也陷入了自我懷疑的狀態,心那叫一個虛啊!
可是他真的冤枉啊!他也不知道這什麽情況!
C2在心底把A11那個不靠譜的罵了一萬遍。
顧碎洲狼狽地蜷縮在他身上,抓著他腰的手指幾乎嵌進肉裡,沈非秩疼得直皺眉,但也沒阻止他。
他把手轉到對方後頸上,和以前一樣,輕輕捏了捏,試圖幫他緩和情緒:“你先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麽?”顧碎洲的神經緊繃了四年多,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會讓沈非秩疼,但他更怕一松手,這人就徹底不見了。
“你這次回來是不是還打算再走?再讓大家都忘記你,還想讓我也忘記你?”
沈非秩很沒有說服力地答了句不是。
顧碎洲單手卡著他下頜,惡狠狠跟他對視:“沈非秩,你知道我在胳膊上刻字的時候在想什麽嗎?”
沈非秩一愣,沒想到他忽然扯道手臂上的疤痕。
但轉念回憶起他說的一千六百多天……
心臟瞬間被攥緊,有點抽疼:“你瘋了?刻什麽呢!誰教你的這麽對自己?”
這小子真是瘋子!
沈非秩不喜歡別人對自己付出,因為這總會讓他覺得虧欠了對方,面對顧碎洲這種近乎不要命的做法,有些不知所措。
他忽然很想問:值得嗎?
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忘了就忘了,他們本來也沒有多好的感情基礎,何必呢?
很快,顧碎洲就直白的告訴他——
值得。
“那你要我怎麽辦啊?”顧碎洲眼尾紅得像滴血,“我想著這一刀刀都是因為你,我也知道藥是你給我打的,我應該恨死你了,以後看到傷疤就會想到你是多狠,我應該多想把你千刀萬剮!”
這小子一向都是打直球的。
他不會像別人那樣把傷口隱瞞,裝作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就是要在當事人面前直接撕開自己的傷口,露出血淋淋的模樣。
因為他知道沈非秩會心疼會心軟。
顧碎洲不是君子,不要面子,沒有清高下不來的台,他從小就知道該怎麽樣利用人的弱點,這一點他也很好的運用在了沈非秩身上。
沈非秩當然能看出來,但他也做不成什麽很好的應對措施。
這是明牌局,顧碎洲大大咧咧出招,他確實就得受著。
如他所願,沈非秩有點心疼,還有點愧疚。
任誰看到一個漂亮嬌貴的小少爺為自己整成這樣,都不會無動於衷。
余光把C2焦急的表情盡收眼底,他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
倒是不怕世界毀滅,就怕告訴顧碎洲,顧碎洲人沒了。
顧碎洲牙關緊咬,頹廢道:“但是我做不到,怎麽辦啊沈非秩,我好想你。”
沈非秩便伸手擋住了他的眼睛。
他是喜歡看顧碎洲哭,他哭得很好看,不會有人不愛美人垂淚。
但不是這樣哭。
這樣哭的,他看著不舒服,不好看。
手上的神經很多,他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睫毛顫抖的頻率,堪比被囚禁掙扎的蝴蝶翅膀。
顧碎洲說:“我做不到,甚至每多一刀,我就更想見你。”
他不停麻痹自己,說服自己,以為這樣就可以做到對那人遺忘。
但事實是,每一道疤痕都在說著他很想他。
想到他可以無視身體裡作祟的藥物,違背原則,只為了重新見到他。
沈非秩想說點什麽,卻發現後頸腺體位置的吐息分外灼熱。
他動了動手指——
砰!
脆弱的浴室門終於不堪重負,被C2扒塌了。
沈非秩:“……”
顧碎洲抬起頭,冰冷的視線掃了過去。
C2浴巾摔得不太得體,匆忙理了理,尷尬訕笑著揮手:“你、你好啊?”
沈非秩慘不忍睹地捂住了臉。
顧碎洲看了看C2,又看了看同樣穿著浴袍的沈非秩,臉上滿是風雨欲來的癲狂。
“他是誰?”
啊,這個問題,事先沒有準備答案。
沈非秩和C2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開口:“朋友。”
他們相處很久了,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也算朋友。
可顧碎洲還是頭回聽到沈非秩說別人是“朋友”。
他渾身如墜冰窖:“什麽朋友一起洗澡?”
C2連忙解釋:“不不不!不是一起洗澡,只是我們現在住一起。”
沈非秩心道完蛋。
果然,顧碎洲周身氣壓更低了,咬牙切齒道:“住、一、起?”
這回沈非秩不會再給C2弄巧成拙的機會了,先一步開口:“隻住了一天,他要在這定居,我幫他選房子。”
但顧碎洲現在理智已經全無了。
他滿腦子都是C2和沈非秩住在一起的樣子。
他也跟沈非秩住一起過,知道合租能見到這人什麽樣子。
所以這個小妖精也能見到沈非秩洗完澡後的樣子?也能在第二天看到沈非秩迷糊睡醒的樣子?他們還會一起喝酒,也能看到沈非秩喝醉後的樣子?
這人上下班,沈非秩也會開車接送嗎?這人被別人欺負,沈非秩也會幫他出頭嗎?
會的吧。一定會的。
畢竟剛剛在酒吧,沈非秩就為了這個人對自己粗聲粗氣,還放任對方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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