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裡特笑笑,“低估你們了。”
“所以呢?答不答應?”顧碎洲語氣滿滿都是不耐煩。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你就只能下去給我爸媽磕頭道歉了。”
“寶貝,你太突然了。”裡特攤手,“上一秒還跟小沈寶貝合計怎麽搞死我,下一秒就要來跟我合作?之前問你要資金你也不給,我怎麽知道有沒有詐?”
顧碎洲答非所問:“我爸媽在你手裡吧。”
裡特的笑容瞬間消失。
顧碎洲繼續道:“當年W.N的一把火把幾乎90%的資料全部燒得一乾二淨,只剩下為數不多的硬件,禁止拷貝和傳輸,所以需要我爸媽的基因鎖才能打開。”
“當然,基因可以複製,所以這還是其次。”
“你留著他們,最主要的目的,不就是在這個時候,用來威脅我嗎?”
“那本來就是我的!”裡特忽然怒吼,“是他們把我的研究成果鎖了起來!那本來全都屬於我!”
顧碎洲扯了扯嘴角,無意搭理他的憤怒:“我不在乎這些,你繼續做你的研究,我只要我爸媽的遺體。”
裡特捂著臉,顫抖的肩膀逐漸歸於平緩:“那沈非秩呢?我想要他的命。”
“……我不管這些。”顧碎洲聲音淡漠,沒人看見,他扣住扳機的手不住顫抖,手背上青筋幾乎快從皮膚爆出,“他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在我把我爸媽接回來之前,你怎麽樣,我都不會插手的。”
“是嗎?那都是誰在保護他?”
“現在都撤掉了。”
“……”裡特死死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真假。
顧碎洲半邊暴露在星雲亮光下的臉沒有任何破綻。
裡特“哈”了一聲:“好,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一點……”
“我沒時間跟你耗,一個月,夠嗎?”顧碎洲不耐煩地打斷他。
“行。”裡特也不再多言,徑直略過他身邊,“那這一個月就要麻煩你多多關照了,寶貝,合作愉快。”
顧碎洲沒吭聲。
直到身後傳來關門聲,他在瞬間像脫了力,倚靠在牆上。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沒有對著裡特扣下扳機。
裡特以為,自己只是知道了他在對沈非秩動手。
但其實,顧碎洲已經知道了全部。
這還是沈非秩昨天告訴他的。
自從沈非秩掛斷他的通訊,他怎麽都聯系不上人。
直到昨天上班,他才在公司的陽光房裡,發現多了盆白玫瑰,花盆下面壓著一張磁卡,是沈非秩給他共享已知的所有信息。
沈非秩聯系上C2後,C2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給我發的那個信號塔,從十五年前就開始在向能量通道進行干擾了。”
這就說明,十五年前,裡特就已經意識到了主星的存在。
而原因……
沈非秩心想,應該是因為自己。
他們一直以來都陷入了一個誤區,那就是當年陷害藺子濯和顧莨的人,目的應該是他們的藥劑。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所以一直都沒人懷疑到能量組的裡特身上。
直到前兩天,通過和顧碎洲共享資料,兩人才一起拚湊出了當年的真相。
……
十五年前。
裡特首次發現能量風暴眼,興奮地向他的好友兼領導——也就是藺子濯和顧莨,申請大筆資金繼續探索。
顧莨和藺子濯在深入了解後,義正嚴詞拒絕了他的請求。
“裡特,我們理解你求知的欲/望。”顧莨溫和道,“但是這種探索對於我們現在來說根本沒有必要,你知道的,我們研究所尚在起步階段,資金緊缺,如果要繼續支持你的項目,我們很可能會負債貸款。”
“這是投資!必要的投資!”裡特焦急拍桌子,“你們把錢給我,等我這個項目成了,申請的專利可以轉回來百倍千倍!”
顧莨為難地看向藺子濯。
藺子濯歎口氣,開口說:“可是裡特,這是有風險的,我們不能賭。”
“藺子濯!我們同學十年,你就這麽不相信我?”裡特眉毛橫豎,“我有預感,這個能量眼後面一定有什麽我們還沒發現的東西!你難道不想帶來一次科技的大突破嗎!世界進步難道不是你們想要的嗎?”
藺子濯皺了皺眉:“你……裡特,你冷靜一下,我們先討論討論。”
“你們到底還需要討論什麽?!”裡特平常待人友好,可只要一涉及他的研究相關,整個人就變了,“顧莨,你也是反對我是吧?”
“我們需要商討。”顧莨歎氣,“資金不是我們兩個人就能決定的。”
這話不假,研究所不是個人的研究所,是團體的。
裡特無法反駁,暴躁地走了好幾圈,最後一言不發,沉著臉甩門離開。
顧莨和藺子濯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顧莨問:“你覺得呢?”
“暫時不給他撥資金,讓他做看看吧。”藺子濯捏了捏鼻梁,“如果真的意義很重大……我們再想想辦法。”
畢竟是老同學,能體諒還是體諒,兩人沒再爭吵,事情就暫且緩和下來。
裡特的研究還在繼續,是當時所裡開支和佔用資源最大的項目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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