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奈,拿起來去敲了衛生間的門:“紗布在外面,開門,拿一下。”
“啊,我現在不方便。”顧碎洲說,“你直接進來放在水池上就好了。”
兩人目前還沒什麽性別區分,這點小事兒不需要避諱,沈非秩沒多想,壓下手腕開了門。
衛生間有兩處獨立空間,裡間是浴室馬桶,外邊是洗手池,顧碎洲坐在裡間,沈非秩打算把紗布放下,洗個手就走。
但好巧不巧,洗手池的鏡子正對裡面那人。
沈非秩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洗手的時候無意一抬頭,就把裡面的場景盡收眼底。
洗手池的水龍頭響了很久,使用者卻遲遲沒把它關上。
自他回來,已經很久沒看到顧碎洲穿顏色鮮亮的衣服了,包括內衣褲,都換成了簡單的黑白灰。
他皮膚白,整個人都是素淨單一的色調。
除了那雙剔透的琥珀色曈孔,還有……
大腿根墨綠和紅色交織的荊棘紋身。
沈非秩猛地想起來,顧碎洲以前是不喜歡穿平角內褲的,總覺得太過束縛不舒服。
現在為什麽變了?為了……遮住紋身?這不省心的混帳什麽時候去紋的?紋那不疼嗎?
許是沈非秩的視線太過直白,顧碎洲塗著藥,忽然抬起頭,對他笑了笑:“沈哥,你浪費水哦。”
沈非秩故作鎮定移開視線。
他少有手忙腳亂的時候,萬幸別人看不出。
身後響起腳步聲,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你剛剛在看我嗎?”顧碎洲站在他身後,貼近他耳朵問。
沈非秩斂下眼中複雜的情緒:“嗯。”
沒想到他竟然承認得這麽乾脆,顧碎洲噎了下:“你還……挺誠實。”
沈非秩關上水龍頭,抽紙擦幹了手:“看就看了,沒什麽好藏著掖著的。”
“那你看到什麽了?”顧碎洲結過他擦手的紙,在指腹碾了一下,才丟進垃圾桶。
沈非秩沒吭聲。
顧碎洲說:“你要想看就直說嘛,我很大方的,可以脫乾淨給你看。”
“……不用,你孤芳自賞吧。”沈非秩不領情。
顧碎洲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還是笑道:“那你沒什麽要問我的?比如——”
“顧碎洲,”沈非秩淡淡打斷他,“讓讓,自己換藥,我要出去了。”
顧碎洲手指一縮,沉默不語。
他沒再糾纏,側身讓出空。
等洗手間門再次關上,臉上的笑容盡收,把長發的劉海粗魯地抓到後面,用冷水洗了洗臉。
他很確定沈非秩一定看到了什麽。
可為什麽連一個問題都沒有?
那人就不好奇嗎?
不想知道紋身全貌長什麽樣嗎?
顧碎洲想了半天,最後就隻得到了一個結論——
他對於沈非秩來說,還沒有重要到能讓這人起好奇心的程度。
意識到這點,顧碎洲的心情瞬間無比糟糕。
另一邊,沈非秩晨跑回來就約了萊阿普頓去餐廳吃飯。
“沈先生你起得好早。”萊阿普頓打著哈欠晃過來,“你今天怎麽沒約C2?”
“他有事。”沈非秩胡謅了個理由,“而且我有點事想問你。”
“嗯嗯嗯?”難得聽到他有問題問自己,萊阿普頓差點沒夾住餐包,敬語都用上了,“您說。”
沈非秩開門見山:“你有沒有認識的紋身師?”
“你要紋身?”萊阿普頓意外道,“看不出來您竟然也如此潮流。”
沈非秩抓住重點:“也?”
“是啊,我還真認識紋身師,前前前前前任,之前給老顧介紹過呢。”萊阿普頓喝了口牛奶,回憶道,“不過我也不知道老顧最後紋沒紋,前前前前前任給我說老顧要自己學,學沒學會不清楚,紋沒紋也不清楚,後來我們和平分手了。不過他技術還不錯,沈先生你要是想紋我給你介紹啊。”
沈非秩閉了閉眼,不動聲色道:“那就麻煩你把那人聯系方式發我了。”
……
這次出來玩的四個人除了C2沒有閑人,半個月已經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了,回到藍星沒一天,就各自回到了工作崗位。
W.N的項目叫停後,沈非秩在研究所的工作就清閑起來,而且現在也不需要通過裡特的小組聯系主星,可謂時間充裕。
顧碎洲在公司給他空了個管理職務,沒事的時候他就去幫幫忙。
沈非秩工作效率沒得挑,用短短一周處理完了一個月的事務。
然後他就象征性給顧老板提交上一份請假條。
“一個月?”顧碎洲看到請假時間就開始不高興了,“這麽久?”
“和C2一起有點事。”沈非秩敲敲桌子,把他拒絕的話堵了回去,“我不是跟你商量,是給你通知,這事兒你沒有否決權。”
顧碎洲額頭冒起青筋,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微微笑道:“沈哥,你不覺得你和他走得有點近了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所影響啊?”
沈非秩心道我天天跟他走得近是因為誰?
他歎了口氣:“不方便多說。別鬧,就一個月,下個月的這個時候我一定回來。”
“真的?”顧碎洲撇了撇嘴,“可是一個月也太久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