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雖然看起來瘦小,但個子還是要比幼貓大得多,給幼崽清理身子,對陳逸來說無疑是個花費力氣的大工程。
幸好封淵因為擔心幼貓和幼崽的安全,並沒有離開多久就回來了,灰布條被清洗乾淨,掛在外面的灌木枝條上晾曬,進屋後兩隻貓合力把幼崽給弄到了他們的貓窩裡去,貓窩裡有柔軟的乾草和羽毛,即使幼崽光/裸著睡在裡面也沒事。
“我們沒有東西能喂這麽小的嬰兒的。”陳逸趴在貓窩邊,看著裡面半眯著眼睛,似乎想要睡覺的幼崽擔憂地說道。
人類的幼崽可要比他柔弱多了,他能吃花喝露,難道對幼崽也要這麽粗暴地喂養嗎?不會被他們養夭折吧?
封淵看了看貓窩裡的幼崽,又看了看角落裡躺著還處於昏迷中的野狗,那是一條母野狗,大概剛剛生產沒多久,可以看出還處在產/奶期,只是因為狩獵不到充足的食物,母野狗看起來很瘦。
如果這個人類幼崽這段時間都是和母野狗在一起的話,很明顯就是喝母野狗的奶生存下來的。
雖然不知道母野狗是從哪裡撿來的人類幼崽,但很顯然,幼崽想要活下來,還需要母野狗的奶。
封淵拍了拍陳逸,陳逸回過頭,見黑貓正看著母野狗的方向,愣了愣,他光顧著照顧幼崽,把那隻昏迷的野獸給忘到一邊去了。
“你要把它當食物嗎?”陳逸有點抗拒地問,母野狗雖說是野狗,但外表看起來很像人類飼養過的寵物。
陳逸雖然變成了貓,可是依然對吃狗肉還是有點不適應,除非是沒得選擇的情況下才會下口。
封淵似乎聽懂了陳逸這句話的意思,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然後走過去,把野狗身上的雜草扒拉開,讓陳逸看得更清楚一些。
陳逸一開始有點迷茫,隨著封淵的視線落到某個地方後還愣了愣,隨後像是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我知道崽崽吃什麽了。”
說完情緒又迅速冷靜下來,野狗的呼吸很輕,看起來像是要隨時死掉一般,這要是真的死掉了,他去哪裡弄奶來喂幼崽?
不過現在最重要還是要先保住野狗的性命,這可關系到幼崽能不能活下去的口糧問題了。
封淵先把野狗身上用來遮掩味道的雜草給弄乾淨,兩隻貓都一臉沉重地看向野狗後腿上的傷口,這隻野狗非常聰明,懂得用泥漿來給自己止血,只是這些泥漿的質量並不好。
血雖然止住了大半,傷口卻有發炎腐爛的跡象,要是處理不好,廢掉一條腿算是輕的,重的說不定野狗就會因此死掉。
封淵把竹筒叼過來,他把水倒到破碗裡,看了看陳逸,陳逸叼來乾淨的樹枝和樹葉,見狀似乎理解封淵的意思,“大腿爸爸你去打點水回來吧,我先給它把傷口上的泥刮掉。”
也不知道封淵是不是真的聽懂了,竟然人性化地點了點頭,然後叼著竹筒又出門去了。
嘿呀,最近和大腿爸爸似乎越來越默契了。陳逸心裡美滋滋地想。
因為貓爪子不夠靈活,又是直接在傷口上弄,原本昏迷的野狗因為疼痛清醒了一些,它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視線沒什麽焦距。
但還是努力想要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沒有看到自己關心的幼崽,野狗整個被驚嚇得更清醒了一些,它掙扎著抬起前爪想要爬起來,突然的動靜嚇了還在忙碌給它清洗傷口的陳逸一跳。
“你醒了?乖乖地躺著先別動,我幫你把傷口清洗乾淨,再敷上藥就沒事了。”即使知道野狗聽不懂自己的貓言貓語,陳逸還是放輕聲音安慰道。
“汪。”野狗並沒有搭理陳逸,它沒有在陳逸身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喉嚨裡便低低喚了一聲。
原本乖巧地躺在貓窩裡的幼崽聽到熟悉的呼喚,也細聲細氣地哼唧了兩聲,野狗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幼崽正躺在不遠處一堆灰灰黑黑的羽毛裡。
野狗的後腿受了傷,因為疼痛已經沒辦法再站起來行走,但是它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反而用兩隻前腿,向著幼崽所在的方向爬過去。
後腿的傷口因為野狗的動作擠壓而有泛黑的血水滲透出來,陳逸被野狗的舉動嚇了一跳,想要阻止野狗。
但又不敢直接跑到野狗的前面去,野狗雖然虛弱,那一口鋒牙利齒對陳逸這副小身板還是很有震懾力的,他只能在後面拉扯它的尾巴,嘴裡還勸道:“崽崽很安全,我們會照顧好他的,你乖乖地躺下,我給你處理傷口。”
不過幼貓的力氣又怎麽能夠阻止一隻成年的野狗呢,即使傷口上的血液流了一地,野狗痛得直喘粗氣,它還是憑著頑強的毅力爬到了貓窩旁邊。
幼崽胡亂揮舞著雙手,似乎想要翻身過來,好幾次都失敗後,小嘴巴抿成一條直線,陳逸真擔心幼崽會哭出來,要知道嬰兒的哭聲尖利又刺耳,在這樣接近入夜的野外能夠傳出很遠,陳逸可不想招來什麽他們對付不了的野獸。
陳逸急得團團轉,野狗爬到貓窩旁邊就停了下來,它似乎知道自己身上都是髒汙的血腥味,不想沾染到幼崽的身上去,它低頭看了看幼崽,用兩隻前爪幫幼崽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幼崽便熟門熟路地張開口喝起奶來。
陳逸見狀有點怔楞,原來野狗忍著傷痛也要爬到幼崽身邊,只是為了給幼崽喂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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