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書無奈似的敲了敲系統的腦瓜子,寵溺道:“你是不是清理內存的時候把陽謹默的建模刪了?不是說最多刪了雲不驚嗎,陽謹默是完成任務的關鍵不能刪啊,你忘了?”
系統傻乎乎地撓頭,憨憨道歉:“我好像真的刪了,對不起晏晏。”
晏承書揉了揉系統的小腦袋瓜子:“沒事,沒等你清理完就帶你出來是我不對。”
他胸口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來自陽謹默——貌似任務就要完成了。
這種離奇的任務完成方式讓他有些新奇,還有些欣慰:“萬萬沒想到陽謹默修為這麽低,竟然才化神後期。還好當初一念之差選擇救人,不然這世界早完蛋了。”
他看陽謹默的表情,有種醫生救死扶傷後,看到絕症病人重新恢復生機,活蹦亂跳地在他面前的表情一樣——慈愛。
真活潑啊,真好。
只是落在陽謹默眼裡,多少有些蹩腳。
陽謹默劍尖還在晏承書的胸膛,隨時都能刺進去。
他再次冷聲道:“你是誰?”
晏承書沒有死前給對方報名的打算,見陽謹默不動,他乾脆幫了陽謹默一把,猛地朝前走了一步。
那劍尖鋒利非常,晏承書放棄抵抗,一步,便透穿了胸口。
白發被懸崖的風吹起一道弧度,落在臉頰,晏承書覺得臉上癢癢的,伸手去拂,一雙粗糙得不成樣子的手在白玉般的臉頰邊落下。
任是陽謹默道心堅韌,也被眼前這一幕震撼。
這個魔修毫無抵抗,甚至主動撞上來,為了讓劍尖能順利透穿他的軀體,主動附著了一層魔氣在劍尖上。
最讓陽謹默震撼的是,他的本命劍寒坼,竟然溫順地任由那魔氣攀附在它身上!那可是他師尊引出一滴心頭血鍛造的神劍,能滌蕩世間魔氣的寒坼!
陽謹默盯著寒坼,鼻尖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漂浮,隨著魔修的靠近,席卷的風帶來一陣青澀的藥草香氣,是他近期剛在雲不驚身邊複習過的藥膏味道!
他盯著寒坼的眼睛驟然瞪向晏承書。
少年圓溜溜的貓眼裡帶著一絲釋然,背後劍尖緩緩往下滴血,滴答滴答,墜落在地面。
隨後,少年沉默而又堅定地後退,鞋底踩上那片血液,劍身緩緩從他身上抽出,帶來更多鮮血。
陽謹默像是被驚到,猛地丟了手,寒坼失去力度,正要墜落,被晏承書一把抓住。
陽謹默沒有去看他的本命劍,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晏承書:“三個月前,我在山下昏迷,是你救了我?”
晏承書一愣,他不是在人醒過來之前就把人丟出去了嗎?怎麽這都能認出來?
打死不能認!
失策了,他現在修為太高,心臟被人捅了個對穿竟然只是受了點輕傷,遠遠達不到影響生命力的程度。
蹭別人劍尖找死已經夠離譜了,難道他還要在一個修為還不到他一半的人面前表演一個經脈逆轉強行提高修為?
那樣別說天道記錄故事了,根本連他自己都覺得違和到多少有些神經病好嗎!
只是開局的時候他太蒙圈,導致現在無法收場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陽謹默再給他幾劍,等他快涼了的時候,再偷偷逆轉經脈,就不會被天道記錄,可誰能想到陽謹默竟然發現他是當初救他的人了啊。
不會又跟第一個世界一樣被人強留吧。
陽謹默等一個回答,晏承書等一個利落一刀,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金虛元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從頭到尾沒出現過,晏承書逐漸意識到這或許就是金虛元要他來的目的。
想讓他這個魔修在陽謹默面前亮相,然後和陽謹默交手,將不破真君死去的鍋往他身上甩。
沒猜錯的話,金虛元現在正在天行宗搞什麽大事,順理成章給自己做點不在場證明。
當然,最好是能殺了陽謹默。
畢竟他一個煉虛境後期,遇到化神初期挑釁,不過抬手便能抹殺。
晏承書抿了抿唇,金虛元這老狗比想借他手除了陽謹默,絕對是因為陽謹默手裡很有可能掌握著能看穿他真面目的線索。
不過看陽謹默現在還安安心心在凡俗界殺魔修的樣子,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手裡有證據吧。
晏承書盡量裝作不知道陽謹默在說什麽的樣子:“不是,你想多了。”
腦子裡卻已經思索起該怎麽把金虛元給賣了,陽謹默這個後知後覺的樣子,指不定會被老狐狸玩兒死。
這個世界絕對崩得不止一點半點,炮灰在完成炮灰任務之前死了就算了,就連他撿到陽謹默的時候,陽謹默這個主角都離涼只有半步之遙了。
褚妄言倒是不一樣,本來就是裝的——褚妄言?!
晏承書瞳孔微縮。
先前系統給的劇情線裡,褚妄言殺了宗門上下所有人,然後逃走了!
他和褚妄言接觸這麽久下來,雖然對方有些小心思,就愛聽他給撿回來的傷患取怪名字,但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會欺師滅祖的人。
起初他給褚妄言留藥,是覺得他作為最後的大反派,肯定不會這麽早黑化,這中間一定還有許多故事等著發生,逼他一個好人成為大boss。
而他留的藥,便是希望對方在黑化之前,能感受到這個世界還是有溫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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