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那雙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的眼睛,她恨不得藏起來, 所有人都不知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全程直播。
“小小, 你走得慢,這樣粘著哥哥, 會耽誤哥哥比賽的!哥哥還想拿第一!”, 媽媽堅持拉小小走, 本來之前一直想跟在晏承書身邊的小小聽到會耽誤他比賽之後,表情明顯猶豫了,偷偷看了晏承書一眼。
可是她不敢進入森林。
這裡不好。
小小臉色已經跟身上的連衣裙差不多白了,手指在裙子上不自在地扣著:“小小努力跑快一點都不行嗎?”
“媽媽,小小在這裡很害怕,有好多……人。”
她話說完,媽媽臉色微白,眼神不著痕跡地四下掃了一眼,但依舊沒有松口,甚至隱隱有些戒備地看著晏承書一行人。
她從未見過小小對誰表示過親近,只有在小小四歲的時候,笑呵呵去夠空氣,就像是要和誰牽手一樣,然後狠狠摔在地上,哭得很慘。
小小媽媽無法去賭她未知的一切,只有全面隔絕所有有可能傷害到小小的人。
晏承書手指輕扣在面具上,他察覺到小小媽媽的警惕,沒有強行挽留,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面具上點了點:“小小,這裡有很多哥哥姐姐,或許你可以問問他們沉睡在哪裡。不要害怕,他們只是迷路了回不了家,滯留在這裡的行人。小小是去幫助他們回家的。”
“幫、他們回家嗎?”
小小眨眨眼睛。
晏承書說話總是帶著奇怪的魔力,原本還有些焦躁的小小在聽完晏承書說話之後,表情立馬輕松了很多,她定定看著不遠處一顆應該是新長出來沒多久的纖細樹苗:“那個小姐姐也是迷路了嗎?”
晏承書輕輕嗯了一聲,順手遞出去一個蝴蝶結:“他們的爸爸媽媽還在等他們回家,小小可以幫助他們。”
跟著小小的鏡頭在她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將鏡頭方向對準那棵兩米左右的小樹苗,樹苗隨風搖晃……哪有什麽小姐姐。
樹影搖晃,夕陽西下,大地一片金黃,逢魔之時,比賽正式開始。
【去搜索的人回來沒有啊……救命我要被小小嚇哭了。】
【節目組當人嗎?搞噱頭把小孩子弄來這種地方,先不說危險不危險,這種地方誰會讓小孩子進去摻和啊,真有病,舉報了。】
【來了來了,鬼面具日常裝逼,他又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了。】
【錯覺嗎,感覺鬼面具比第一期瘦很多,是換人了?】
【戴面具確實是比較好換人,但鬼面具這個氣質不太好找,挺優越的。】
【前面兩個搞笑嗎,鬼面具是個瞎子,面具封得嚴嚴實實的,上哪兒找那麽多瞎子走路還如履平地的?我看那個跟他一起幫他帶路的白面具根本就沒用,不知道來幹嘛,可能是這樣顯得逼格比較高?】
顯然前去搜索落日森林故事的人還沒回來,彈幕裡大家還比較歡騰的在聊天。
小小接過蝴蝶結之後,仿佛獲得無限用氣一般,拉著媽媽大大方方朝樹苗過去了。
祝藜神色複雜,看著小小之前指著的地方,對晏承書問道:“這裡有多少亡魂?”
看來他的術還沒恢復呢,安栩一下擠過來:“比賽中,來打聽對手手裡的消息?”
祝藜臉一下子變紅,他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介懷這座森林究竟有多少人不明不白失去生命而已。但放到現在這個場合……他確實是有打聽消息的嫌疑。
他沒想到這次的比賽內容竟然是這樣,現在也確實不好意思再跟在晏承書身邊,最後看了晏承書那波瀾不驚的魌頭面具一眼,祝藜捏著背包帶子大步邁開。
這下還站在原地的參賽選手就只剩下晏承書了,鏡頭忠實記錄他現在的一切行為。
【搞什麽啊,他又要等多久才行動?】
【哎呦,有點帥,我承認了我愛這掛,他戴的面具叫什麽來著,有同款嗎?】
【我昨天搜過,魌頭面具,祭祀用的,驅邪避祟,他這身行頭是有講究的。】
【我總感覺這個面具似曾相識,但我想不起來哪裡見過的了……】
安栩望著晏承書,靜靜等待他的行動。
晏承書那張猙獰曠遠的面具靜靜注視著森林的方向,在心底長長歎了口氣:“那我們走吧。”
鏡頭移動,晏承書頭也不回地邁向森林深處。
路過小小的時候,他目不斜視,一路跟隨晏承書的鏡頭能看到小小正對著那顆樹苗說話:“姐姐,你迷路了嗎?空哥哥說小小可以幫你們找回家的路,你現在沉睡在哪裡呀?小小讓你爸爸媽媽來接你。”
安栩抿了抿唇,看著小小面前那棵樹苗,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晏承書說,這裡有很多哥哥姐姐……
他望向這枝繁葉茂的森林,明明靜謐唯美——等等?!
靜謐?
安栩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驚詫,四下打量周圍。
這不是森林嗎,為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帶來格格不入的喧囂,森林本身沒有一點聲音。
這裡有風,樹葉微動,但就像是被按下靜音鍵一般,森林所有的聲音都被一鍵關閉了。
在安栩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之時,遠在森林另外一個方向的雙馬尾小姑娘猛地驚呼:“這森林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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