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放心,重新拿手背在梁緣額頭上碰了碰,見沒有發燙,才放心些許。
至於另一邊的陸明曜,他只是簡單觀察了一下,見對方睡得很安穩,便沒有多管。
晏承書做賊一樣從自己定的酒店床上爬起來,悄摸摸到浴室那邊。
現在時間才早上六點半不到,李洋昨夜回去後,心裡一直忐忑,睡眠質量不太好,六點半本來是最好睡的時候,卻不曾想被晏承書一個電話打醒。
來電顯示‘書書’兩個字重如千鈞,即便李洋這會兒困得是真的眼皮都睜不開,也還是撐著精神接電話:“書書?怎麽了?”
電話那頭,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字一頓,怒意驚人:“李、洋!”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狂躁發作呢?
李洋瞌睡當場就醒了,慌慌張張拖著睡袍往身上套,一邊穿一邊往外走:“怎麽了書書?你先別生氣,我馬上上來,有什麽事我們好商量,你放心你就是要月亮我也想辦法給你搞一個!”
他谘詢了些醫生,知道病人發病的時候就得順著來,先把毛捋順,不要管別的,把人哄冷靜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不知道他現在哄人的行為在晏承書耳朵裡聽起來有多做賊心虛。
——果然是李洋!
他是有多精力旺盛,讓李洋一晚上連送兩個人在他床上來?哪怕挨罵,也要鍥而不舍地送?
晏承書按著眉心,很好,劇情點讓李洋弄崩完了。
怎麽他睡著的時候難道也能對別人下手嗎?
還是說原主就喜歡這種醒來就左擁右抱的糜爛生活?
李洋還是個人?
晏承書實在不知道怎麽面對床上那兩個帥得各有千秋的主角——人家睡在床上是兩口子,他插一腳是個什麽玩意兒?!
要不是擔心自己現在出去,像上次在醫院那樣讓人偷拍,惹來更大的麻煩,他恨不得避嫌到樓道裡去。
耐心瞪了好一會兒,李洋終於敲門來了。
晏承書刷地拉開門。
李洋乍一對視上晏承書黑沉如水的眼眸,心都忍不住猛一個哆嗦——你猜他敲門的時候發現了什麽?
好家夥!門把手都被踹爛了!外面門把手直接沒了!這門只能從裡面打開!
他不敢想在他沒上來的時候,晏承書對門做了什麽,只知道病發得肯定不清,已經開始損壞他人財物了。
李洋像偷雞讓人抓住的黃鼠狼,靦腆又害怕,搓著手,偷摸打量晏承書的表情。
晏承書壓低嗓子:“陸明曜又是什麽情況?”
李洋瞪眼:“什、什麽?”
晏承書帶著李洋偷摸到臥室看了一眼,在李洋驚呼出聲之前,把人拉回來。
李洋雙眼迸現出不可置信的光,看晏承書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什麽奇珍異獸:“你……竟然約了陸明曜?!”
那他還弄梁緣來幹什麽?
李洋的反應讓晏承書深吸了口氣,現在不僅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還想遠離李洋這個奇葩:“說話之前先過過腦子。”
晏承書飛快安排:“你們房間在哪兒,我把東西拿了下去你們房間,時間到了我們直接上飛機。”
李洋還沒反應過來:“不管他們啦?”
“讓他們繼續睡,愛待多久待多久,身上現金拿出來給他們打車。”,晏承書本來都要走了,聞言回頭:“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懂嗎?”
他怕麻煩,暫時不聊為什麽陸明曜也在這裡,是擔心把裡面兩個人吵醒。
這些事在李洋那邊更方便了解。
他都不敢去想如果陸明曜和梁緣兩人現在醒來,跟他三堂會審是一件有多抓馬的事情。
打劫了李洋三百塊現金放洗漱台,晏承書躡手躡腳回去拿了劇本和衣服從房間裡退出來。
關門的時候,冷不丁看到門上消失的門把手:“結帳的時候記得賠錢。”
哢噠一聲,門鎖鎖芯彈上,晏承書裹著白色睡袍,口罩帽子戴好,跟李洋兩人下樓。
再過了大概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梁緣小心翼翼睜眼,恰好落入陸明曜那雙毫無睡意的眼眸裡。
兩人都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最後是梁緣先開口:“你剛剛在裝睡?”
“你不也是。”陸明曜撐著床起來,表情奇怪:“既然醒了,你剛剛怎麽不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梁緣不由得憶起他驚醒的原因。
手腕上傳來微涼的體溫,是幾根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不由得心一跳,正要睜開眼,便察覺到那隻搭在他手腕上的手離去,接著,那微涼的體溫在他額頭停留了一會兒。
一系列的動作都很溫柔,盡量不想吵醒他。
梁緣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真就配合裝睡,沒有睜眼。
晏承書的兩個動作像極了探脈搏和測體溫,讓他心裡也不由得有些遲疑……測體溫他是能理解,探脈搏是什麽意思?晏承書還會這些?
梁緣想再等等,看晏承書要做什麽。
就這樣,他一直等著。
等到晏承書壓著嗓子在浴室那邊打電話,聲音暗含怒火,叫來李洋。
接下來的聊天內容讓人啼笑皆非,看來陸明曜的出現確實給他們帶來了困擾。
只可惜沒有聽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