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裝了一會兒鴕鳥,謝朝悄悄抬起眼試圖偷看,這一眼恰好與陸川延因隱忍怒氣而顯得額外冷淡銳利的雙眼對視了個正著。
謝朝:“……”
他本能地咽了口口水,眼珠亂轉,片刻後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虛張聲勢地開口:“你是何人?為何要擅闖小爺的房間!”
這是見裝鴕鳥不成,就開始裝起不認識自己來了?
陸川延涼涼扯唇一笑,到底還是忍住了火氣,沒在這個地方喊出“陛下”二字:“謝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當真認不出我是誰麽?”
他的聲音本就低沉磁性,這一聲“謝少爺”從唇齒間吐出時,像是某種親昵熟稔的愛稱。雖然明知道王叔在陰陽怪氣,但謝朝還是控制不住地耳尖一酥,攥緊了手心才勉強緩過來。
他吃了秤砣鐵了心,故意要裝傻裝到底:“小爺可不認識你!出去出去,不然待會兒小爺叫護衛把你趕出醉香閣,就算你長得再俊也沒用!”
還敢叫人趕我?
這會兒你倒是囂張得很啊,平日內在宮中怎麽沒有現在十分之一的狂妄?
門口的兩個小太監都快嚇傻了,很想讓主子住口,畢竟現在逞得了一時口舌之快,等回了皇宮,那還不是任由攝政王捏圓搓扁嗎!
見小狼崽子張牙舞爪地吱哇亂叫,仗著還在宮外耀武揚威,陸川延簡直要給氣樂了。
他頭也不回地一擺手:“你們兩個,出去。”
教訓小崽子的時候揮退下人,給他在外人面前留兩分薄面。
兩個始終連大氣也不敢喘,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小太監自然對陛下忠心耿耿,卻又不敢違抗攝政王的命令,一時間頗為進退兩難。
不過陛下並未出言阻止,那就是默認了攝政王的話。
猶豫片刻,兩人給了陛下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倒退著出了門,順便將門又給關得嚴絲合縫。
“吱呀”一聲輕響,謝朝條件反射地繃緊脊背,故作鎮定地與陸川延對視,嘴上還不服輸:“你這人怎麽如此大膽,竟然敢使喚我的小廝!小爺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還裝上癮了。
陸川延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現在不是長篇大論教育小皇帝的時機。
他衝謝朝伸手,言簡意賅:“跟我回去。”
謝朝直接張開雙臂,往桌子上一趴,充分發揮了耍無賴的精神:“小爺我好不容易有個見識見識青樓的機會,哪裡能讓你說打擾就打擾?再說了,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麽要聽你的?你再不出去我要喊救命啦!”
……這難道就是,001口中的叛逆期?
回了皇宮一定要好好地打一頓屁股。
陸川延額頭都迸出兩根青筋,懶得再和小皇帝爭論什麽,冷著臉大步上前。在對方猝不及防的驚呼聲中,他拎小雞崽一樣拎起謝朝,輕易將他調了個個兒,謝朝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頭朝下地扛到了陸川延的肩膀上。
謝朝哪裡被人像扛麻袋一樣扛過,猛然離地這麽高,人都傻了。
陸川延一生氣,下手沒有輕重,謝朝的腹部正正好好硌在堅硬的肩膀。反應過來後他臉色一白,竭力掙扎,扭得像條活蹦亂跳的魚:“不要這個姿勢……我要吐了!”
陸川延一時之間都有些按不住他,心裡怒氣磅礴地想著顛吐了更好,也讓他長點記性;但動作間還是相對溫柔地將小皇帝卸下來,換了個不那麽粗暴的抱法。
像母親抱孩子一樣,陸川延讓謝朝趴進自己懷裡,腦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手臂則是托住了小皇帝的兩瓣臀尖。
這個抱法就不如剛剛扛麻袋那樣輕松,陸川延冷冷地在謝朝耳邊道:“這樣陛下可滿意了?”
謝朝尖尖的下巴擱在寬闊的肩膀上,好半天才回神。
兩人現在姿勢太過親密無間,懸空感很是奇妙。謝朝不習慣地動了動,卻察覺到屁.股上有隻溫熱的手,正穩穩地托著他。
王叔、王叔怎麽把手放在這裡了?!
謝朝瞪圓了眼睛,睫毛發顫,臉上燒得能煎雞蛋。他話都開始打磕巴,卻還是在堅持不懈地角色扮演:“你,你大膽!你把小爺放下來,不許偷摸小爺的屁股!”
話是這麽說,兩條手臂卻已經自發環繞住了陸川延的脖頸。
陸川延正欲開窗跳出,聞言冷笑一聲:“說得好像微臣願意摸一樣。”
一邊說著,他下意識地將懷裡的小皇帝往上掂了掂,這過程中少不得手部使力,於是又感受到了那種奇妙的觸感。
小皇帝的屁股上肉很多很軟,尚未因為習武而變硬,挺有彈性的。
陸川延下意識捏了捏,等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已經晚了,耳邊是小皇帝又羞又惱的咬牙低呼:“你、你這個淫.賊,竟然吃小爺豆腐!”
謝朝臉紅得像猴屁股,嘴上羞惱萬分地斥責,行動上卻還是死死摟著陸川延的脖子不放。
陸川延:“……”
生平第一次被罵了淫.賊,還是被狼崽子罵的,一時之間,陸川延的心情微妙而複雜,還有一點淡淡的心虛。
天知道自己剛剛那一瞬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不過他剛剛確實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並未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
他剛想解釋,突然神色一凜,抱著小皇帝猛然退出丈余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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