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背著自己偷偷做什麽壞事了?
皇宮裡到處是自己的暗衛,卻沒有一人向他匯報小皇帝的異樣,可見他的如此疲態並非是在暗衛眼皮底下搞出來的。
只有夜晚熄燈就寢時,謝朝才能躲過暗衛的查探。
難道說——
想到某種可能性,陸川延極輕地挑了下眉。
熬夜宣.淫,縱.欲過度?
嘖。
謝朝今年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初懂男女之事的年紀,似乎並不是不可能。
陸川延沒管過小皇帝的私事,隻記得上輩子在自己離京前,謝朝也未曾開設后宮。
但不開后宮並不意味著沒經歷過房.事,看上了哪個宮女,寵幸一二也完全沒問題。
陸川延習慣性多想幾分:難道前幾天大換人竟是因為這個原因?看似是在清掃眼線,實際上為的是趁機將自己看上的宮女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進來?
這種可能性頗有意思,倘若當真如此,那謝朝豈不就是……零零么口中所謂的“戀愛腦”。
想到這個新學的詞語,陸川延將自己小小地逗樂了,勾起的唇角讓側後方的官員驚疑不定,哆哆嗦嗦地想:攝政王何故冷笑,真真是恐怖如斯!
但不管真相如何,陸川延今天都打算在下朝後去一遭小皇帝的寢宮。
一來是為了弄清楚乾清宮大換血的原因,二來就是要和謝朝說清楚如今的利弊關系,讓他跟著自己好好學習一番。
上輩子謝朝信或不信他,都是過去的事了。這輩子,至少從目前看來,謝朝是不信他的。
但要想幫謝朝在皇位上坐穩,不能只靠他一人,更多的是要靠謝朝自己。
現在的謝朝還將自己定位在“傀儡皇帝”上,這也不肯學那也不肯學,大概率是個腦袋空空,什麽都不懂的草包。
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陸川延在一個朝臣上新奏折時,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解決方案。
他抬起頭,看向困頓至極,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點一點的謝朝,問了一句:“陛下以為,該當如何?”
語氣輕飄飄的,但卻如同一聲驚雷,在朝堂上轟然炸響,百官悚然。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絕對不認為陸川延只是心血來潮。
皇帝向來只是個擺設,攝政王為何卻又突然讓他插手政事?
難道說……前幾日在宮宴上的話並非玩笑,攝政王當真有將手中實權交還的打算?!
眾臣心中驚濤駭浪,陸川延臉上一派平靜。
而身處朝堂漩渦中心的謝朝像是剛剛才意識到,陸川延是在叫他回話。
眾目睽睽之下,他慢半拍地抬起臉,剔透眼珠茫然地溜轉一圈,看起來是困迷糊了。
許多鐵血派的老臣抬起袖子捂住臉,不忍直視。
終於,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上早朝,謝朝打了個哈欠:“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大氣也不敢喘的文武百官:“……”
陸川延:“……”
他的拳頭默默硬了。
用草包來形容謝朝,都是對草包的一種侮辱。
這小崽子上輩子有這麽氣人嗎?
怎麽感覺重活一世,謝朝這傀儡皇帝當得更稱職了!
-
終於下了早朝,謝朝毫不留戀地擺駕回了乾清宮。
這早朝上得陸川延頗為頭疼,正想著也跟去幹清宮看看,卻又被一些想要打探口風的官員圍住。
他熟練地打著太極,耐心一一敷衍完畢,等終於能抽身離開,日頭已經明晃晃地掛到了頭頂·。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陸川延還是朝著乾清宮的方向大步走去。
冬日的皇宮別有一番風情,紅磚綠瓦,白雪壓梅,幾隻小雀在雪地裡跳來跳去地覓食,留下幾個淺淺的爪印。見到遠遠的有人影過來,便撲啦啦全都飛遠了。
離乾清宮尚有一段距離,在宮門口守著的小太監眼尖,遠遠看見了陸川延挺拔的身影,如蒙大赦,立刻匆匆跑上前來跪下:“奴才參見王爺!”
陸川延淡淡“嗯”了一聲:“陛下可否在寢殿內?”
小太監急忙磕頭:“在在在,回王爺,陛下正在乾清宮發火呢,摔了一地東西!奴才們不敢近陛下的身,勞駕王爺去勸勸陛下吧!”
發火?
陸川延步伐立刻加快:“怎麽回事?”
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跟上,一頭霧水地回:“奴才亦不知情啊!只知道陛下下了朝,似乎是想小睡片刻,命奴才們出去候著。擔心陛下中途醒來有吩咐,陳嬤嬤便點了幾個太監宮女留在外殿伺候,我們幾個便出了宮門。誰料沒過多久,裡面就砸起來了呢!”
陸川延無意識皺眉。他剛剛邁上一層乾清宮的台階,卻聽見一聲突兀巨響,有什麽東西被狠狠擲到宮門上,緊接著清脆的碎裂聲炸開,伴隨著一聲暴喝:“都給朕滾出去!”
宮門轟然洞開,幾名宮女太監狼狽至極地摔出來,鬢發散亂,幸而身上沒什麽傷痕,看起來謝朝還沒瘋到傷人的地步。
他們踉蹌爬起,顧不得許多就要往外衝,卻察覺到一道高大陰影擋住了光線。
看清來人後,幾人如同見了救星般大喜過望,忙跪下磕頭:“見過王爺!”
門內的打打砸砸聲驟停。
陸川延壓著眉眼,衝跪地的幾人擺手:“都下去吧。”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