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和同伴去旅遊,對方全程負責路線規劃、訂酒店、語言翻譯等一系列瑣碎手續,他隻負責高高興興地看風景,怎一個爽字了得。
這麽一想,言殊突然有點愧疚,看著江沉星挺拔的背影,腦子裡莫名蹦出來一個念頭:自己這個死對頭還真是個可靠的人。
但是這點愧疚,很快在一天繁重的流程下煙消雲散了。
等到終於回家時,快要累趴下的言殊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去他的可靠,江沉星就是一個純種惡魔!
這家夥對自己的效率要求奇高無比,把短暫的一天安排得密密麻麻,恨不得連每分鍾該做什麽都掰扯清楚。
因為愧疚,言殊自告奮勇,主動承擔起了拎大包小包和搬運重物的任務。
然後江沉星是半點也沒客氣,使喚言殊使喚得如魚得水,讓他做了一整天的搬運工。
結婚用品需要從頭開始準備,因此購買量理所當然大得驚人。但江沉星隻負責買買買,至於數量和重量都沒有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一天下來,江沉星臉不紅氣不喘,平整的衣角都沒沾染到半點塵埃;言殊累如老黃牛,全靠著屬於Alpha的尊嚴才沒有當場倒地不起。
最後,言殊把新買的床扛回江沉星的公寓,終於終結了這短暫而漫長的一天。
撐著最後一口氣把床鋪好,他吭哧一聲頭朝下栽進被褥裡,歇菜了。
也不知道昏昏沉沉躺了多久,有人敲響了言殊房間的門,三下一停,很有節奏。
言殊不是很想搭理把自己害慘了的罪魁禍首,但對方堅持不懈地敲了很久,他沒辦法,只能悶悶地回了一句:“進來。”
客房門沒鎖,江沉星順利地開門進了屋,入目就看見Alpha臉朝下地趴在床上,整個人像是累自閉了一樣。
他緩步走近言殊,目光裡笑意一閃而過,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卻是:“上床睡覺之前,應該先洗澡換衣服。”
聞言,言殊出離憤怒地彈了彈,像是一條躺在岸上拍尾巴的魚:“我都這麽累了,你竟然隻關心我會弄髒你的床!江沉星,你有沒有心!”
面對他痛心疾首的指責,江沉星全盤照收,直接道:“我錯了。”
這下反而把言殊整不會了,勉力翻了個身,瞪著眼狐疑看向江沉星。
在他的預想裡,江沉星應該抓住一切機會嘲笑言殊體力不行,直到把他氣得跳腳,才是兩人慣有的狀態;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輕易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江沉星不閃不避,坦然地任言殊打量。
Alpha看不出他有什麽陰謀,於是問:“你錯哪裡了?”
江沉星唇角勾起一瞬,很誠懇地說:“錯在沒有考慮到你的身體素質,累壞了吧。”
言殊:“……”
他就知道!
言殊忿忿地轉過臉,把自己埋進枕頭裡,悶聲悶氣道:“你走,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江沉星卻沒有聽Alpha的賭氣話,而是坐到了床邊。
言殊感覺身邊的床鋪一沉,剛想再次氣勢洶洶地驅趕江沉星,右手手心卻一涼,被人塞進了什麽硌手的東西。
他的話卡在嗓子眼,疑惑地把右手舉到眼前,這才看清,江沉星塞的是是一個巴掌大的絲絨禮盒。
言殊第一反應就是婚戒:“今天不是才量了手指尺寸嗎,這就做出來了?”
但江沉星搖頭:“不是戒指,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話成功勾起了言殊的好奇心,稍一使力,打開了這個禮盒的蓋子。
一對價值不菲的黑曜石袖扣並排躺在禮盒正中央,在自然光下熠熠生輝。
江沉星的手指微微蜷起,面上卻鎮定自若,為Alpha解釋:“看在你今天這麽辛苦的份上,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補償。”
第一次收到江沉星的禮物,言殊簡直稱得上是受寵若驚,再三確認:“你這袖扣沒動什麽手腳吧?”
“……”江沉星冷淡道:“愛要不要,不要還給我。”
這個態度反而讓言殊安下心來,確定了對方沒有壞心思。
他心道江沉星的便宜不佔是傻子,樂顛顛地把小盒扣上,反手往自己懷裡一揣:“那不行,到我手裡就是我的了,哪有送人禮物收回去的道理。”
江沉星的手指終於慢慢松開,確認言殊又恢復成了之前生龍活虎的樣子,他不動聲色地松口氣,站起身:“高興了?再休息一會兒就出來吃飯吧。”
言殊莫名覺得江沉星的語氣有點像是在哄小朋友,但他剛剛收到了死對頭的道歉禮物,心情還算好,所以很大度地沒有和江沉星計較。
今天的晚飯是速凍水餃,兩個人都沒什麽力氣下功夫折騰花樣,潦草了事。
吃完飯刷完碗,一切收拾妥當,言殊又坐到了江沉星的床邊,嚴陣以待。
因為他們今晚還有個尚未完成的任務。
江沉星看了一眼身邊如臨大敵的Alpha,相比之下,他淡定得不像話:“準備好了嗎。”
言殊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不就是和死對頭牽牽手再釋放點信息素嗎;但他就是下意識的緊張,一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總覺得哪裡不自在。
好端端的兩個直男A拉小手,這場面想必會很奇怪。
終於做足了心理準備,他沉聲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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