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著,言殊沒再繼續發消息,退出了貼吧,打算趁晚上有時間的時候好好研究一下這份表格。
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第二天一早的飯桌上,江沉星顯得格外沉默,始終垂眸注視著眼前的餐桌,食不言寢不語。
偶爾抬臉看一眼言殊,又會很快低下臉,明顯沒有什麽交流欲望,看起來整個人都拒人於千裡之外。
以往兩個人雖然日常互懟,但氛圍還算輕松。但今天江沉星如此沉默寡言,言殊想不注意到他的異樣都不行。
他放下筷子,狐疑道:“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聽見Alpha的疑問,江沉星夾菜的手指一頓。
片刻後,他搖搖頭,鎮定道:“沒有。”
沒想到言殊聽見江沉星的否定之後,雙眼一眯,聲線銳利道:“你在撒謊!”
他嚴肅地指出江沉星的破綻:“如果你真的沒事瞞著我的話,肯定會陰陽怪氣地反問我一句‘你怎麽會這麽想’,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飄飄地說個沒有,一看就是心虛了!”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只能說言殊對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了如指掌。
江沉星:“。”
見糊弄不過去,他放下筷子,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乾手指,淡淡道:“我確實有事瞞著你,但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讓你知道。”
言殊凝重搖頭:“又騙我。如果不是什麽大事,你怎麽可能會表現這麽奇怪,肯定早在我問的時候就直接說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到底在隱瞞什麽?”
沒想到Alpha在這種時候敏銳得過了頭。
過了昨晚一夜,江沉星仍然心緒紛亂,但是也知道今天必須把言殊糊弄過去,不然好奇心旺盛的A絕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真實原因絕不能告訴言殊。
所以沒有猶豫太久,江沉星平穩道:“婚禮請柬修改好了,並且已經印刷完畢,從今天清晨開始派送。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已經送到絕大多數被邀請人手裡了。”
言殊有點吃驚:“這麽快?”
他們兩個昨天才爭論完誰上誰下的問題,今天早上連請柬都送完了,江沉星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
不過言殊並不在意這些細節,立刻激動道:“這有什麽好瞞我的,快快快,讓我看看成品長什麽樣子!”
江沉星卻沒有如他所願地拿出成品,端坐不動,冷淡道:“等我說完。”
“但很遺憾的是,因為臨時新換了一個模版,再加上趕工時間比較急,請柬還是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並且在今天早上派送出去之後我才發現。”
言殊:“?”
言殊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慢慢坐直了身體,驚疑不定道:“順序又錯了?”
江沉星搖頭:“不是。”
順序沒錯就好。
言殊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緊接著就看見江沉星拿出一份全新的請柬,推到了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Alpha不明所以地接過這張薄薄的素紙,觸手細膩纖薄,花色素雅漂亮,可見江沉星沒少在請柬的選擇上下功夫。
言殊先去看了新郎新娘名字的位置,果然如他所願,言殊的大名壓在江沉星上面,家庭地位一目了然。
屬於勝利的喜悅笑容還沒來得及在唇角綻開,言殊眼角的余光一瞥,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絲不對。
……等一下。
江沉星前面的名稱是新郎,這沒有問題。
但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言殊前面頂著的名稱是新娘?!
察覺到Alpha不可置信瞪視過來的眼神,江沉星巍然不動地坐在原地,對言殊說出殘酷的真相:“雖然順序確實按照你說的排了版,但是新樣式裡有新郎新娘的稱呼,我忘記把新娘換掉了,等把請柬發出去之後才注意到。”
也就是說,言殊就這麽背負著新娘的名頭,出現在了所有收到請柬的賓客視線裡。
這個名稱可比所謂的上下順序直白多了,誰攻誰受顯而易見,一目了然。
言殊:“……”
眼前一黑。
看著如遭雷劈的Alpha,江沉星心頭的憋悶散去幾分,唇角微勾,不怎麽走心地自我反省:“是我的失誤,不過既然你對稱呼沒有要求,那問題應該也不大。”
問題不大?問題大了去了!
言殊才不相信這假惺惺的借口,用屁股想都知道,江沉星所謂的失誤肯定是蓄意為之,想讓言殊當眾出醜。
他悲憤萬分地痛斥:“你是故意的吧,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江沉星挑眉,並不肯接受這個憑空的汙蔑:“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當時只要求了上下順序,一定要在上面,我的確滿足你了不是嗎?”
確實在上面,雖然是作為新娘的身份。
還不如上一版請柬呢,這樣至少自己還有狡辯的借口。現在言殊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那群無良下屬看向自己時微妙的眼神,以及偶爾關照他屁股時擠眉弄眼的神態了。
又一次沒說過江沉星,言殊內心的鬱卒可想而知。
他咬牙切齒地盯了江沉星半晌,最後冷笑一聲,放出狠話:“你等著!”
江沉星不仁,休怪他言殊不義!
現在木已成舟,自己的光輝形象破滅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言殊決定化悲憤為動力,轉而努力研究如何勾引江沉星,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對方喜歡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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