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晟真的要被小兔崽子給氣死了,冷著臉怒斥:“就你這狗都嫌的臭脾氣,我都不知道人家小林是怎麽忍下來的!要是我是小林,早撂挑子不幹了,誰稀罕伺候你這大少爺!”
江雲嵐最討厭別人說林眠會因為受不了他的脾氣離開,親爹也不行,當下冷笑一聲,寒著臉道:“我是這個世界上對林眠最好的雇主。我跟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用不著我操心?”江山晟將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濺出幾滴滾燙的茶水,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江雲嵐的額頭,“你說你對小林最好,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麽對待人家小林的?人家辛辛苦苦照顧你二十年,好不容易遇見個喜歡的人,你倒好,搶他男朋友做什麽!”
江雲嵐嗤之以鼻:“你當我想搶?他那男朋友是個人渣,把林眠當跳板想爬我的床!就這種垃圾,送給我打掃廁所都不配,留他過年?”
完全沒意識到這句話順帶著把林眠也給罵進去了。
江山晟額角青筋直冒,心中暗罵這孽種沒眼色,半點虧都吃不得,現在還沒看出來自己叫他倆回來的意思嗎?
要不是他在商業投資上天縱奇才,就這種情商,別說做江氏繼承人,當前台一天都要被投訴八百回。
江雲嵐聽沒聽懂話外音不知道,但林眠聽著這父子之間的吵架,總算明白今天江山晟叫他來是為什麽了。
合著江董事長以為大少爺犯渾,把他的男朋友給搶了,擔心自己會從此寒心,不再對江雲嵐忠心耿耿,所以想在他眼前把大少爺給教訓一頓,讓江雲嵐服個軟認個錯,來安撫他的情緒。
不過江董事長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讓大少爺服軟,特別是在沈系的事上服軟,不說絕無可能,應該也是難如登天。
這不,江雲嵐還是一口咬死自己沒錯,要怪都怪沈系自己犯賤,還說自己就是那照妖鏡,幫林眠照出了對方的醜態,林眠該感謝他才對。
江山晟磨破了嘴皮子都不能讓倒霉兒子改變主意,哆哆嗦嗦地咽了一粒速效救心丸,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麽教出他這擰巴脾氣來的,收買人心都不會?
江山晟能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麽久,自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完全能理解江雲嵐成功搶到林眠男友時那種男人的巨大征服感。
但你搶就算了,還這麽理直氣壯,是想讓林眠恨你,從此反水不成?
想不明白,把他回爐重造也已經晚了。江山晟只能憋著火氣,繼續和這不孝子吵架。
林眠坐在江雲嵐的身邊,聽著大少爺那足以氣死親爹的逆反言論,越聽越覺得沒意思。
——怎麽可能就憑這麽一兩句話讓江雲嵐意識到他的錯呢?先不說江董事長的叱責只是乾打雷不下雨,一點實際懲罰都沒有,擺明了是在他面前裝裝樣子;就算江雲嵐真的服了軟,他心裡也絕對不會服氣。
何況林眠早就對沈系沒了感情,他和江雲嵐之間也從來不是沈系的問題。
江山晟還在拍著桌子吼他那沒有道德感的兒子,余光卻看見林眠動了動,換了個姿勢。
他眼神一閃,卻仍是氣惱萬分地開口:“你這兔崽子,我是罵不過你!這樣,小林你來,今天我把話撂這兒了,你來罵!隨便罵,罵得他狗血淋頭最好!有我在,包他拿你沒辦法!”
江雲嵐冷笑著又頂嘴一句:“做你的春秋大夢,林眠才舍不得罵我。”
林眠也垂著眼,溫溫柔柔地笑起來:“江董說笑了,我怎麽會怪少爺呢。”
頓了頓,他站起身:“要是江董叫我來沒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了。好久沒回老宅,也不知道王媽他們有什麽變化沒有,趁這個機會敘敘舊。”
林眠的表情平靜,笑容溫和,連江山晟一時半刻也看不出他隱藏在笑臉下的真正情緒。
難道真的不在意?
還是說背後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隱情?
江山晟變臉似的,也跟著爽朗笑起來:“嗨唷唷,早說嘛,害得在這裡耽誤小林那麽長時間。那小林你先出去吧,我再好好教訓教訓這臭小子。”
江雲嵐卻沒什麽積極的情緒,在林眠離身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皺眉看向他:“你不舒服?”
他從小就喜歡到處摸林眠,甚至還曾經還做過一件被江夫人嘲笑至今的壯舉——
一邊摸著小林眠的肚子,一邊宣布要讓他給自己生寶寶。
小時候養成的習慣長大也改不掉,江山晟對兩人交握的手見怪不怪,完全沒往另一個方面想。
林眠抽了抽手,沒抽動,似乎很困惑地回答:“沒有啊,少爺怎麽會這麽覺得?”
他的眼神無辜且納罕,江雲嵐盯了半晌,還是松開了手。
終於出了書房,林眠回身輕輕關上門,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其實沒什麽興趣找王媽等人聊天,只是在老宅中需要處處謹慎,話都這麽說出來了,就得做,不然容易招惹身居高位者的疑心。
又去和王媽閑聊幾句家常,林眠就想離開,沒想到卻被熱情的王媽攔住催婚。
“小眠你今年有二十五了吧?出落得這麽優秀,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我有一個侄女出落得很是水靈,要是有空了,你倆認識認識?”
林眠有些無奈,委婉地謝絕好意:“謝謝王媽,但是我最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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