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只有很受寵的雄蟲才會被雌主帶出來一起遊玩,更別說還是這種親密無間的姿勢。
軍雌再次出聲:“麻煩拿兩整套。”
攤主回神,立刻笑著答應:“好的,您稍等!我這就為您搬出來!”
全套的游泳用品比較零碎,攤主花了一些力氣才準備齊全。這個過程中,那隻雄蟲一直沒有說話,灰黑色的眼睛靜靜注視著自己小攤邊懸掛著的紅色氣球,像是對它很感興趣。
他呆板得像塊木頭,那隻銀發雌蟲竟然也不生氣,反而微微低下頭,親昵地貼著他被黑發遮掩的耳側,低而柔地說著什麽。原本冷冽如冬的氣場瞬間融化成春水,讓攤主的眼珠子差點脫框。
這麽不會來事兒的雄蟲,竟然能這麽受寵?
很難不懷疑眼前這隻雌蟲有什麽特殊的癖好。
攤主還沒震驚完,雌蟲又抬起了臉,看向他,客氣地問:“請問這個氣球賣嗎?我的雄主很喜歡。”
攤主條件反射地回答:“當然是可以賣的……等、等等?!”
雄主?!
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攤主瞳孔地震,結結巴巴地追問:“您、您剛剛喊的是雄主嗎?”
那隻銀發雌蟲卻泰然自若,像是沒發現他的驚恐一樣,點點頭:“有什麽問題嗎?”
他太過鎮定,以至於讓攤主開始自我懷疑,覺得自己是不是大驚小怪了,恍惚著搖搖頭:“沒、沒有……”
目送著紅氣球晃晃悠悠地飄遠,攤主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覺得自己好像遇見了一對很特殊的蟲。
就算是玩情/趣扮演,也不該有雌蟲叫自己的雄蟲“雄主”吧?
這對情侶,當然就是艾諾克斯與祁渡。
“雄主”的稱呼,出自艾諾克斯一點不可言說的小心思。
祁渡則並沒有在乎稱呼問題,現在的艾諾克斯算是它的指導老師,老師的選擇自然都是對的。
赤足踩在沙灘鎏金色的流沙中,迎著海風,祁渡跟著艾諾克斯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往海邊走。它一隻手被艾諾克斯緊緊牽著,另一隻手則舉著那隻氣球,似乎仍有些好奇,目光隨著氣球而動。
紅色的氫氣球顫顫悠悠在空中漂浮,繩子的另一端系在祁渡蒼白的手指上,還被艾諾克斯精心綁出了一個蝴蝶結。
其實祁渡只是覺得這個氣球的顏色與艾諾克斯的眼睛很像,被艾諾克斯問了之後,它就很誠實地說了。沒想到對方因為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而高興起來,立刻買下了那個氣球。
這還是人工智能第一次得到“玩具”,雖然有些簡陋,但還是新奇得很,認認真真地保持著抬手的姿勢,像是一只聽話的幼崽。
艾諾克斯眼角的余光注視著祁渡,唇邊的笑意就沒有消失過,手指也攥得很緊。
他溫聲開口,問:“您覺得這顆星球怎麽樣?”
聞言,祁渡認真想了想,才道:“很好。”
艾諾克斯知道人工智能不會說虛話,它說好的意思就是真的感覺好,這才放下心來,又道:“如果在這場旅行中有什麽不習慣或者不喜歡的地方,請您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按照艾諾克斯的建議,對處在戀愛過程中的兩隻蟲而言,一起外出度假會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在遊玩過程中可以極好地增進感情。
所以在處理好科研所的芯片製造收尾工作之後,祁渡就與艾諾克斯一起飛到了這顆以旅遊業聞名的星球,打算在這裡一起約會幾天。
是的,按照艾諾克斯的話來講,這就是情侶的“約會”。
艾諾克斯身為日理萬機的皇帝,肯定比祁渡要忙很多。不過他似乎早有準備,提前處理好了所有重要事務,騰出了相當長的一段假期,看起來是打算在這顆星球把之前沒有修夠的假起都補回來。
到目前為止,祁渡對這場旅遊都沒什麽不滿,但還是依言點頭:“好。”
又問:“那我們現在,是要去游泳了嗎。”
艾諾克斯點頭給予肯定,視線滑過祁渡勁瘦的腰腹,又很快虛虛掠過去:“在此之前,我先帶您去換衣服。”
這次出行,兩蟲權當他們是一對再普通不過的蟲族情侶,沒有任何特權,也沒有任何排場,默不作聲地隱藏在大眾之中。
艾諾克斯全程包辦了兩蟲的衣食住行,把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祁渡什麽都不用想,只需要拉住艾諾克斯的手,跟著他走就好。
但現在的人工智能已經不是原來的人工智能了,它有了一個艱巨的任務:那就是隨時觀察自己的狀態,隨時接收芯片的反饋,讓平時那些往往被忽略掉的感受得到放大。
比如說現在,祁渡注視著白發軍雌高大的背影,認真感受著自己的內心,覺得它很喜歡這種被艾諾克斯牽著往前走的感覺。
對方以那種絕對的姿態將祁渡護在身後,動作十足的安心。雖然祁渡未必需要這種保護,但是艾諾克斯不經意的小動作之間透露出的珍視意味,都讓人工智能感覺到很舒服。
芯片將這種感覺記錄下來,仔細收進自己的資料庫。
很快,艾諾克斯帶著祁渡換好了衣服。
他買了兩套最普通款的泳裝,都是上半身花短袖下半身大褲衩,極具清爽的海灘風格。這種短袖是沒有紐扣和拉鏈的,都是大咧咧敞著懷,畢竟海邊就要有海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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