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江雲嵐只是松開手,從鉗製林眠的下巴改為強硬地扯開了他的領口。
質量極佳的紐扣被崩落,在木質地板上滴溜溜地打著轉。
大少爺輕易地卸掉了貼身管家微不足道的掙扎,將他按在書桌上,蠻橫地撬開牙關口允吻他,潦草準備幾下,就直接臍了上去。
起落間動作粗暴非常,也不知是在懲罰誰。
文件散落一地,一隻手驟然伸出,摸索著攀住了桌沿,手背上青筋畢露,宛如溺水之人攀住了浮木。
兩人之間似乎又恢復成了最初時的模樣。
一人掠奪緊逼,一人退讓隱忍。並非你情我願,只是強取豪奪。
但萬般歡愉過後,卻是空虛更多。
人心確實是貪婪非常,他現在不僅僅想要林眠的身心,更想要林眠毫無保留地對自己敞開一切。
江雲嵐扣上最後一粒紐扣,伸手撐住書桌,從林眠身上緩緩起身而下。
最後看了一眼半身狼狽、黑發被汗水浸貼在臉側,閉著眼不看自己的年輕管家,他冷下臉,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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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少爺他……去出差了?”
電話那頭的男聲很普通,一幅公事公辦的語氣。只是倘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他掩藏在平靜下的深深惶恐:“對的林管家,前天晚上小江總回公司後,就吩咐我定了當晚飛A國的機票,說是要實地考察本次跟進的項目。現在我們已經在A國酒店下榻了。”
前天晚上,就是江雲嵐摔門而出,離開別墅的那天。
林眠攥緊了手機:“這樣啊……那少爺有說大概什麽時候回來嗎?”
“這個……”特助為難地看了一眼坐在身後,周邊黑氣翻滾、目光陰得能滴水的小江總,瑟瑟發抖,心中欲哭無淚。
林管家給他打來電話,特助自然沒那個膽子瞞著老板,是得了江雲嵐的首肯才敢接的。
接收到下屬戰戰兢兢請示的眼神,大少爺狀似不耐地換了個坐姿,高高翹起二郎腿,嘴唇微動:說你也不清楚。
哦,這是想騙林管家主動給老板打電話呢。
也不知道他倆鬧了什麽矛盾,這兩天林管家很罕見地沒有跟來一起出差。
小江總的氣壓低得像是江氏馬上就要破產,整個人都處在瀕臨爆發邊緣,好幾次將對接的負責人罵得狗血淋頭。
不僅如此,他還突然開始沉迷手機,動不動就要拿出來,摁亮屏幕看一眼。
接著又把手機重重扔回原位,臉色更差兩分。
如此一套流程,一天大概能重複個百八十回。
特助對老板在等什麽心知肚明,卻屁也不敢放一個——蓋因老板吩咐:誰也不許背著他偷偷去和林管家私下裡聯系,一旦被發現,統統扣光年度績效。
還能怎麽辦,他只能一邊鼓勵自己要堅強面對淒風苦雨,畢竟他可是勇敢的打工人;一邊每天像盼星星盼月亮那樣,期盼著林管家能主動打電話過來。
今天,林管家終於肯大發慈悲,願意關心一下小江總的近況了!
特助在心裡狠狠抹了一把辛酸淚,順著老板的意思委婉道:“這個我其實也不清楚呢,畢竟這次出差時,小江總的心情很差,也沒有明確和我們做下屬的交代停留時間。”
電話那頭傳來的溫潤男聲因電流而微微沙啞,很是驚訝,似乎還有幾分擔憂:“少爺他……心情很差嗎?”
特助精神一振!
得到了自家老板讚許的眼神鼓勵,他再接再厲道:“對,出差這幾天小江總一直黑著臉,視察的時候也面色不佳。而且……他看起來,好像不打算近期回國,似乎有在A國旅遊一段時間,放松心情的計劃。”
在江雲嵐的暗示下,特助硬著頭皮誇大其詞,將“心情不太好”描述為“因為心情過差甚至都不願意回國了”。
這樣一來,林管家對老板的關切程度應該會直線上升吧!
他是不是終於要脫離苦海了!
在特助虔誠的祈禱下,林眠在電話那頭,若有所思道:“旅遊一段時間麽?倒確實是個不錯的放松方式。少爺也好久沒出去旅行了,在A國玩玩也好。”
特助有種不妙的預感,立刻開口:“林管家……”
但是林眠的話比他更快,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聲音輕快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王特助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少爺了,選好地方去玩之前記得規劃好旅行路線,免得讓他玩不盡興。我在國內幫忙看家,就不多過問了。”
“等……”
“對了,今天你和我打電話的事不用告訴少爺,他可能還在生我的氣,裝作我沒問過便好。”
“那個……”
“那就這樣吧,有什麽事及時聯系我,麻煩了。”
嘟嘟嘟,手機那邊傳來了忙音。
特助捧著手機僵在原地,冷汗像瀑布。
雖然林管家囑咐自己不要告訴老板,但他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咱倆打電話的時候,小江總他就在旁邊聽著呢!
即使沒轉身,特助已經脊背發涼,察覺到身後的老板正在從內而外地散發出陣陣寒氣,像是下一秒就會暴起殺人。
他內心狂喊“林管家害我不淺!”,欲哭無淚地轉過頭,抖抖索索地強顏歡笑,淒苦得像是一朵風中殘菊:“小江總,您看林管家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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