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星比言殊稍矮了小半個頭,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和諧。
聞言他稍稍抬眼,看了一眼言殊,片刻後淡淡搖頭:“聽不懂。”
言殊大為震撼:“那你就不好奇他們到底什麽意思嗎?”怎麽問都不問就把人放跑了!
江沉星冷淡道:“你要是把八卦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也不會因為處理不完文書,被羅上將在晨會上次次點名批評了。”
言殊隻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劍,在心裡惡狠狠地朝著他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確實也被江沉星的話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暫且把表現異樣的下屬拋到腦後,開始擔心起自己那一摞文件來。
走進辦公樓時,又恰巧遇見了第二軍團的團長。
第二軍團團長叫程璐,是很罕見的女性Alpha,英氣逼人,一身痞氣,比起軍人,倒更像是什麽星盜大姐頭。
與兩人打過招呼之後,程璐用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了他們兩個片刻,然後伸手大力拍了拍言殊的肩膀:“日子定了嗎?”
言殊一時不察,被她拍得一個踉蹌,滿腦門問號:“定什麽日子?”
程璐哼笑一聲:“都這麽明顯了還想瞞呢?你們這些小年輕,真是害羞。”
不過她作為長輩,還是很樂意容忍年輕人的一些害羞情緒的,於是沒有再多說什麽:“行了,你們是有自己考量的,那我就當不知道了哈,到時候記得給喜糖就好。”
所以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麽啊?!
送走了程璐,言殊陷入沉思,總覺得自己重生一遭,好像與整個社會都脫節了。
一番波折之後,終於回到了言殊的辦公室門口。
一想到待會兒一開門,入目亂象很有可能讓潔癖晚期江沉星破防,言殊就有一種惡作劇成功般的竊喜。
他故意出言嚇唬:“待會兒記得屏住呼吸,畢竟我可是好久沒開窗通風了,前兩天的臭襪子還扔在角落裡沒來得及洗呢。”
江沉星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幾分,看起來很想轉身就跑。
但他硬是憑借著出色的自製力停在原地,只是鐵青著臉開口:“你為什麽會把臭襪子留在辦公室裡?!”
其實並沒有,他的辦公室主要是亂,髒倒是不怎麽髒。但言殊就喜歡無所不用其極地逗江沉星,甚至願意為此自黑一波形象:“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前一陣子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麽,等醒了以後襪子就在辦公室裡躺著了。”
“……”
深吸一口氣,江沉星抬手扶住額頭,低聲喃喃道:“我現在有點後悔。”
言殊聽到了,還以為他的意思是後悔來自己的辦公室,心道這可由不得你!
於是一把將辦公室的大門推開,另一隻手不容拒絕地把江沉星推了進去:“來者是客來者是客,隨便坐,坐地板上也沒關系!”
但讓言殊大失所望的是,保潔人員似乎剛剛來過,收走了地板上所有的廢紙團,順便把亂七八糟的桌面和沙發也熟練地整理妥當。現在他的辦公室窗明幾淨纖塵不染,完全在江沉星的接受范圍之內。
沒能整蠱成功,臭著臉的人變成了言殊。
江沉星重新變回了高嶺之花的冷淡模樣,心平氣和地掏出一小瓶酒精噴霧,對著真皮沙發噴了噴,仔細擦乾淨之後坐下,坐姿優雅:“你先說吧,找我什麽事。”
辦公室空間狹小,兩個優質Alpha的氣息充斥其中,互相對抗,顯得莫名擁擠。
言殊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書桌上高高摞起的文件,輕咳一聲:“我就是想問你,最近工作怎麽樣,忙不忙?”
他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太過突兀,江沉星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直覺對方沒安好心:“有事直接說事。”
看來是不怎麽忙。
言殊摸了摸鼻子,即使臉皮厚如他,說出來下面這句話也需要一定的心理建設:“那什麽,不忙的話,方不方便幫我寫點工作報告?也不多,就三年半的量。”
之所以會拜托死對頭,是因為他想起來江沉星會模仿字跡,可以把言殊的狗爬字模仿得惟妙惟肖。
但江沉星明顯不怎麽樂意幫這麽個忙,看了一眼那摞文件,左邊的眉尾立刻就微微挑了起來。
言殊一看他細微的表情就知道,下一秒江中將就要開口出言諷刺了,於是立刻佔據先機:“先別急著拒絕——作為交換,你們軍團不是最近缺一個近戰課的教官嗎,我可以臨時代課!”
江沉星眼神一動,眉梢又慢慢落了回去。
別看言殊平時不著調,論近戰格鬥技巧和機甲駕駛,他論第二,整個聯邦就沒人敢稱第一。
而且代課的話,還意味著言殊會常駐第四軍團。
這個交易很劃算。
於是江沉星果斷道:“兩個月。”
言殊一陣牙疼,和他討價還價:“一個月行不行?你補工作報告都用不了兩天啊,犯不著這麽壓榨勞動力吧!”
江沉星輕輕挑眉,雖然表情依舊冷淡疏遠,但最熟悉他的言殊卻能從中看出一點並不明顯的愉悅:“那你就另請高明吧。”
開玩笑,除了江沉星,軍部還有誰有這種模仿狗爬字的本事?
於是言殊只能不情不願地答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兩個月就兩個月!”
江沉星的小拇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這是他心情不錯的表現:“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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