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在牙齒地腿被燒傷的玩家嘲諷說了句:“他救人的快樂來源於折磨人,現在又不是做人彘,當然沒興趣了。”
燒傷玩家還在對溫時身邊類似戰寵的東西,害自己絆倒耿耿於懷。
都清楚他在偷換概念,失去四肢和舌頭是觸犯規則所致,第一個中招的新人差點被乘客活活分食。但難免有個別人,因為溫時不給提示而無端遷怒。
小花笑著打圓場:“可能是擔心違規,導遊不是說老板喜靜?”
燒傷玩家邊服用藥劑邊冷笑說:“削減人數,好降低遊戲難度更合理吧。”
眾所周知,玩家越少,遊戲的難度越容易降。
等他們爭執完,導遊才開口:“別磨蹭,下一個去登記。”
燒傷玩家走了進去,他滿腔怨氣,但小聰明不少,不然跑酷時也不會想到跟在溫時後面,先前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他想清楚,不能留名的限制。
小花含笑望著他進門,對虞星洲說:“這人心態上出問題了。”
有主觀因素,也有客觀的。本身性格裡的自私卑劣,和其他某種未知原因混合了。
虞星洲暗示性地瞥了眼影子那邊。
燒傷玩家的影子一開始就不在列車上,明顯登車前就出事了。影子死了後,玩家原本克制的某部分,似乎會逐漸放大。
不過也不絕對。
宋炎是新人,他的影子死在了牙齒地,他本人看著還正常。
虞星洲眼神閃爍了一下,或許受傷是一個觸發點。受傷外加影子死亡,會讓人逐漸喪失原有的克制。
小花:“留著是個麻煩。”
她用很輕松的語氣說著血腥的暗示,想要搞死燒傷玩家。
遊戲挑撥、性格變化以及殘酷的進化制度,都像是在為後面玩家徹底反目成仇做鋪墊,得提前剔除一些不穩定的因素。
虞星洲:“隨你。”
他不在乎細節。
小花望向歷南,涉及團隊人數的減少,還是要征得一下有些人的同意。
歷南的態度和虞星洲一樣隨意:“我要的是變數,不是亂數。”
言下之意,隨便搞。
小花微笑道:“希望晚上在尖叫屋能遇到合適的規則。”
不能直接自相殘殺,對於他們這些老玩家,是一個不太美妙的束縛。
三人先前的說話很小聲,大部分人都恨不得貼近客棧門,偷聽裡面的動靜,沒幾個人注意到他們,但還是有兩個玩家聽到了,頓時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
虛擬世界都知道,計元知和小花分別是虞星洲的左膀右臂,兩個性子是極端。
計元知是理性派,小花恰恰相反,表面熱情好相處,暗地裡卻傳聞她有著強烈的施虐欲,連屠邊翕那種靠殘暴出名的,都不想在副本中和她進行接觸。
客棧門再一次被打開的時候,沒有屍體扔出來,輪到了一名影子進去。
一個接著一個,一大半人登記結束時,終於迎來了落日前的序幕:夕陽。
橙黃色的光芒透過幾片浮雲,瘋狂朝四面八方透射,落日越來越紅,溫時情不自禁走到窗邊,夕陽鎮陷入一片深紅當中。
他詭異地覺得心裡很空,仿佛陰天睡醒在空無一人的屋子,窗簾緊閉,忽然一切就喪失了意義。
不止是他,這會兒整個夕陽鎮都安靜下來了,熱鬧的火車站沒了吆喝,巷子裡藥店的兔子聳拉著耳朵,牛人老太太靠在門上一動不動,小鎮上每一塊磚瓦,每一個存在都在散發著消極的情緒。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雙無形的大手正在悄悄入侵意識,溫時也跟著消極了起來。
夕陽紅旅行社是假的,客棧登記簿上沒有他的名字,那這是哪裡?他是誰?他真的存在過嗎?
平時壓根都不會想的垃圾命題,今天卻能逼瘋人。
行李箱裡伸出一條細軟的胳膊,覆蓋在溫時的手腕上,老太太適時叫了他一聲:“乖孫。”
不輕不重的聲音刺入耳膜,溫時恍若夢醒,猛地抓緊了窗沿,隻覺得落日的光芒十分晃眼。
“夕陽有古怪。”這裡的夕陽好像會無限牽扯人的消極情緒,溫時看向行李箱,“奶奶,你有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嗎?好像生存沒了意義。”
老太太搖頭:“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能有什麽感覺。”
她在幼年就被做成了行走的巫毒娃娃,後來了結一切,基本是無欲則剛的狀態。
溫時看向小稻草人:“你呢?”
機械貓一本正經發音:“我沒腦子。”
大眼珠子隻感覺到溫時陷入了無限落寞的狀態,但它既沒腦子又沒心,不具備產生這種感覺的條件。
“……”
不過聽了他的話,稻草人飛到窗邊,仰頭觀望夕陽片刻,操控機械貓說話:“我得去找一趟仿冒我的山寨貨,看能不能從他那裡挖腦花。”
沒有腦子,只有基本一些基於意識的條件反射,不是長久之計。
溫時微微皺眉:“你準備去哪裡找影子?”
“你給我點錢,我找龜人算一下。”
“……”
沉默了兩秒,溫時毫不手軟把稻草人塞進行李箱拉手卡住,“奶奶,幫我看好它。”
稻草人試圖掙扎。
溫時冷冷道:“沒有腦子的你,去挖有腦子的腦花,成功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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