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本能性地側身閃躲,只聽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大刀砍在他身後的門板,木門當場四分五裂。
趁著對方拔刀的間隙,溫時利用體型小的優勢,靈敏地從他胳膊下鑽了出去。
來人體型異常的高大,腦袋甚至能頂到天花板,他帶著一張詭異的滑稽面具,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十足的荒誕。
更多的溫時已經來不及觀察了,他現在必須要拉開一段距離。
“有人嗎?!”
溫時扯著嗓子喊了幾聲,邊跑邊用力地敲響每一扇門,當然他不是指望誰出來救自己。現在走廊有一種不自然的寂靜,他想要試探一下。
果然,無論他怎麽敲門怎麽喊,沒有一個人響應。
正常情況下,就算不施以援手,一些膽子小的玩家也會找東西來堵門,不該什麽動靜都沒有。
身後投下來一大片陰影,是大刀砍下的影子,溫時瘋狂衝刺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滑稽怪人和他還隔著好幾扇房間門,然而對方手中的刀卻在不斷變長。
他突然想起網絡上的一個段子,我允許你先跑三十九米。
允許的原因是因為刀有四十米!
沒有任何技巧,長刀徑直落下。
不自然地風速貼背而過,溫時都能感覺到,如果再近兩三厘米,那刀刃就要貼著自己的頭皮劃拉下來。
他現在連回頭都不敢回了,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跑!
少年時期的體型撐不起寬大的浴袍,往樓下跑的時候,溫時還在用力重新系腰帶,他光腳踩在樓梯上,滴落下的水珠導致一個打滑,差點摔了下去。
蚊子老板不在,溫時一路衝到正門,快要使出吃奶得勁撞擊。
嘭!
巨響尤在耳邊,大門卻像是從外面反向上了門閂,壓根推不開。
滑稽怪人此刻也已經下樓,這一次溫時沒有立刻逃竄,而是在原地停頓了數秒,引誘對方朝他這裡砍來。
長刀砍下,溫時險之又險地避過,刀刃和腐朽的門面碰撞,門居然依舊堅固地立在那裡。
“不對勁。”沒理由大刀也砍不破,先前樓上的木門可是直接被劈開。這片區域就像是被封鎖了,在阻止他的強行出逃。
雙方距離太近,那張滑稽的面具在慘淡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駭人。
溫時徹底意識到自己不是身處一片正常的空間,雖然也是客棧,但櫃台的方向,桌子擺放的位置全和他記憶裡的客棧是相反的。
“鏡子。”
溫時突然想起了錢來也的話,懷疑自己進入了鏡子裡的世界。
他的二B幸運值去了哪裡?
錢來也說過,當注意到真靈的存在時會容易被規則針對,但沒道理來得這麽快。亡命途中他並沒有看到錢來也,證明今晚遭殃的只有自己。
“早知道我就把這個情報告訴影子了。”溫時再次走位逃跑的時候欲哭無淚,“大家一塊被追殺,好歹有個照應。”
客棧的面積總共就這麽大,他現在只能再往樓上跑。
滑稽怪人又一次揮刀,一陣涼風掃過,溫時清楚地感覺到對方這一刀是衝著砍他腳腕來的。
客棧只有一條樓梯,稍後無論他往走廊的哪一端跑,都很難再有這麽好的運氣,能繼續重複逃竄到樓下。更可能的情況是,自己被堵死在牆角,遭遇砍刀的亂殺。
“究竟是誰在殺我?”
只有想通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才有機會活下去。
溫時竭力保持清醒,單論身高體型,殺手和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接近天花板的頭顱部分像是自動給打了馬賽克,除了那張怪異的面具,什麽都看不清,衣服也被模糊成了黑袍的模樣。
副本裡想殺他的人有很多,別說npc,玩家和影子裡都有幾個。
售票員?
對方是被菜刀殺死的,現在拿著砍刀來追殺報復也不是沒可能。胖蟲就是最好的例子,獸人可以根據需要,自由調整體型大小。
但售票員都被烤透了,怎麽說身上也應該散發一點焦味吧?
後方,滑稽怪人的速度越來越慢,不是因為他跑不動了,而是手裡的大刀已經變成數米長。
長度優勢下,胡亂的劈砍不如把獵物逼到角落,慢慢剝皮削肉來得精準。
在走廊盡頭和自己房間的選擇中,溫時不得已又衝回了自己的房間。
窗戶大開著,沒有一點意外,當他試圖從窗口跳出去時,被無形的屏障阻擋。
“該死,究竟誰是用刀的……不對,問題不在於武器上。”這會兒無處可逃,溫時反而看清了在這片詭異的鏡內空間中,正對面的刀尖處在燈光照耀下,像影子一樣緩緩拉長。
它原本可能只是一把短刀。
殺手刻意改變體型,戴著面具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身份,所以對方基本不可能使用常用武器。
滑稽怪人已經來到了房間門口,溫時大腦運轉速度前所謂地快。他更傾向於殺手是npc,遊戲雖然也可能給玩家一個自由塑造體態當殺手的可能,但這就有些過於隨性了,更像是為了殺他而殺。
“一定有一個合適的邏輯鏈能解釋殺手的出現。”
長刀迎面落下,溫時縮著尾巴滾落了一圈,然而不到兩秒,那刀不容分說的、提起再次砍下,這一次砍到了浴袍邊,溫時袖子的邊緣出現可怕的破口,他幾乎快要滾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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