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自己的雙腿，他再次抬起頭，漂亮的藍色眼眸裡無悲無喜：“現在我已經不算大腿， 你可以離開了。”

　　“不是，我...”孟漁陽試著解釋。

　　楚雲西閉上眼睛，根本不給他解釋機會。

　　又喊了幾聲雲西，沒得到回應， 孟漁陽沉默著打開文件袋。

　　這些檔案不知道放了多久，紙張泛黃卷邊不算，甚至輕輕一碰， 都有要碎開的趨勢。

　　這麽幾張破紙， 竟然還是易碎品？孟漁陽撇撇嘴， 手上更加小心翼翼。把紙一張張鋪在床頭，孟漁陽按順序看下去， 深感胡欣人不怎麽樣，做事還算靠譜， 至少找到的資料足夠全。

　　關於當年的那場大火，張文賢、趙安雅、李志國、甚至毛美君和高博，都做了口供。

　　張文賢當時不是院長， 還只是個主治醫生。根據他口供裡的描述， 火災當日， 他在療養院值班，因為工作繁忙，當天他一直往返於各個病房， 對於火災的事情並不怎麽知情。

　　這點，也由當天值班護士趙安雅證實了。

　　至於趙安雅，她在火災前碰巧去倉庫去東西， 被火災波及，幸虧被路過的李志國救下來，雖然臉和身體被燒傷，但沒生命危險，而且因火結緣，兩人最後走到一起。

　　這些內容，和孟漁陽之前了解到的相差無幾，孟漁陽揉揉鼻子，繼續往下看。

　　高博是已經死去的門衛，火災發生前他就已經來醫院就職，職位也是門衛。

　　紙上清清楚楚寫著，火災當日高博值班。火災當天並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如果硬要說的，當天上午，高博曾因為些小矛盾，和來送貨的搬運工李志國吵過一架。

　　不過也只是吵架而已，並沒有動手，文件末尾還特別標注，這件事趙安雅護士可以作證。

　　趙安雅護士可以作證？孟漁陽想了想，重新把趙安雅那頁紙看上一遍，並沒看到吵架的相關描述，反倒看見日期落款。趙安雅這張口訴證詞的落款，比其他人大概晚了半個月。

　　是因為燒傷接受治療，所以晚了半個月錄口供？回憶趙安雅臉上的疤痕，孟漁陽覺得需要半個月才能開口說話，也很有可能。而半個月後，趙安雅和李志國定情，對李志國不利的證詞，趙安雅不提也是正常。

　　至於毛美君，火災發生時，她也已經來到醫院當保潔員。毛美君的不在場證明很簡單，火災發生時，她正在病房陪護，而陪護對象則是她初中同學，也是張文賢的妻子。

　　張院長有妻子？孟漁陽眼睛微微瞪圓。

　　他拽了拽楚雲西胳膊，試圖把人拉起來：“雲西，醒醒、醒醒，出現新人物了。按這個資料上寫的，趙院長是已婚。”

　　楚雲西看他一眼，又閉上眼。

　　“已婚，並且已婚對象也曾出現在療養院裡，怎麽想都是個線索。”孟漁陽費了很大力氣，都沒能把楚雲西拉起來。揉揉鼻子，他改成撓楚雲西腰側。

　　楚雲西還是沒動。

　　“啊？你都不癢啊？”孟漁陽又去撓楚雲西腋窩。

　　楚雲西依舊沒動。

　　孟漁陽歎氣：“雲西，我真不只是為了抱大腿。”

　　遲疑幾秒鍾，孟漁陽小聲說：“與其說為了抱大腿，到不如說我被美色所誘，畢竟雲西你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啊。只是我沒想到，最後被上的是自己...”

　　楚雲西又看他一眼，掀開被子。

　　孟漁陽：“？”

　　楚雲西聲音平靜如常：“你想要的話，就給你。”

　　孟漁陽：“！”

　　看看那兩條又白又長的腿，孟漁陽咽口口水，幫他把被子蓋回去：“不是，雲西，你這是幹什麽？”

　　楚雲西：“你不想要？也是，我這樣..已經沒什麽能給你的。”

　　孟漁陽無奈：“雲西啊，誰說沒有，我現在就像看你笑，你就賞臉笑一個唄？你這麽漂亮，天天繃著張臉那可屬於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要被天打雷劈呢。”

　　“那就劈吧。”楚雲西說，“反正也快...”

　　話音未落，窗外亮光閃過，緊接著傳來聲巨響，轟隆隆的雷聲由遠而近，震得玻璃窗嘩嘩響。

　　孟漁陽愣了愣，連忙捂住楚雲西的嘴。感受著冰冷雙唇擦過掌心，孟漁陽歎口氣：“雲西。”

　　楚雲西蔚藍色眼眸看向孟漁陽。

　　“我應該是愛上你了。”孟漁陽說。

　　又一道閃電自天邊劃落。在閃電亮光映照下，孟漁陽放開手，輕輕坐在楚雲西床邊。

　　楚雲西坐了起來。

　　孟漁陽舔舔唇邊，掌心覆上楚雲西臉頰。見楚雲西沒躲，他手腕用力，引著楚雲西面向自己。盯著那雙淡粉色的唇看了幾秒鍾，孟漁陽輕輕吻上去。

　　楚雲西有瞬間錯愕。隨著牙齒被舌尖輕敲，楚雲西遲疑著張開嘴，接受了這個略帶侵略性的吻。

　　片刻後，楚雲西攬住孟漁陽後腦，強硬吻了回去。

　　口腔被溫熱氣息填滿，孟漁陽回應著、配合著將吻加深。鼻尖和心頭都環繞著甜蜜氣息，孟漁陽心跳越來越快。

　　楚雲西吻得很投入，雙眼緊緊閉著斂去寒光，整個人漂亮又純潔，如同不知世事的孩子。孟漁陽悄悄睜開眼睛，看著這樣的楚雲西，他心底微微發顫。

　　隨著親吻加深，孟漁陽下意識摟住楚雲西的腰。感受著手下的弧度，孟漁陽悲傷地想，這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反攻機會，可惜啊可惜，愛都愛了，又哪裡舍得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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