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藥一滴不剩灌入口中,蘇清桐哪受過如此蠻橫對待,揉了揉被捏到酸痛的下巴,擦拭嘴角,拿起一卷竹簡向楚容砸過去,只可惜,落在腳下不痛不癢。
迎著惡狠狠的目光,楚容打趣道:“果然,喝完藥砸人都更有勁了。”
“賤奴……”
“我不會原諒你的!”
“隨你,沒人會在乎。”楚容帶著冬離和小鈴離開。
……
回到殿中,楚容可算出了一口惡氣,自己好心好意送藥給他,就是不想讓他在祁洛跟前裝可憐,他越想見到祁洛,自己偏不讓他得逞!
天子日理萬機,哪顧得他整日作妖,沒事找事,也就祁洛顧念往昔,給他留有余地。
冬離道:“容容,你膽子好大啊……竟然敢給蘇大人灌藥。”
小鈴跟著點頭,一臉崇拜。
楚容道:“我這是在救他,病了不肯吃藥,難受的不也是自己,萬一拖出癆病那可是關乎人命才會有的病。他不謝我也就罷了,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算了算了,只要他別有事沒事給我找麻煩就該謝天謝地。”
“不說了,我先小歇一會,你們有事就找杏合,別亂跑。”
“好的,主子。”冬離和小鈴退出殿外。
午時日頭正烈,楚容睡得渾身熱汗,感覺抱著一個大火爐,炎炎夏日裡連吹過的風都是熱氣騰騰,不由深吸一口氣。
醒來時,發現祁洛和自己擠在一張狹小的木榻上,手臂緊緊環在腰間,後背全是他掌心熱汗,稍稍挪動,祁洛就醒了。
“陛下累了,為何不去床上休息?”
“因為你不在床上,所以朕就想睡這裡。”祁洛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眼中微微帶著血絲,估摸是沒休息好才會這樣。
“你啊,就是不聽勸。”楚容命人裝好冰袋子,給他敷在眼睛上,輕輕按摩。
祁洛道:“你今日為何要去給清桐喂藥,真是大膽。”
楚容道:“怎麽?陛下要怪罪我不成,亦或者,你心疼了?若是心疼他病了,大可去看望,反正他就等著你去,好訴說心中苦悶呢。”
“朕怎麽聞到一股酸味啊?”祁洛打趣道,“莫不是,容容吃醋了?不會吧,竟然這般介意,朕也沒去看他啊?”
楚容被戳穿心思,臉上一陣臊得慌,義正言辭反駁道:“我是為了給陛下解決麻煩,您日理萬機哪能被這等小事牽絆,能替陛下分憂解難,是我的榮幸。”
祁洛道:“好,朕準你了。”
……
靜王府。
在府中安心養胎的楚絲音肚子一日比一日大,除了吃飯睡覺,就只能在園中走走,沒有人陪她說話解悶,可是無聊透了。
這幾日,祁沐的病情又加重許多,剛剛入靜王府時還能常常來看望自己,這麽一病倒,已經有半月沒見過面,祁沐執意不肯她侍奉在側,因怕過病氣給自己,不吉利。
楚絲音找來一位伺候祁沐的嬤嬤,詢問病情:“靜王身子骨可有好轉?”
嬤嬤為難道:“老仆也不好說,只是……瞧著王爺臉色不大好。”
楚絲音擔心道:“可有按時吃藥?”
嬤嬤道:“吃藥倒是按時,可就是……就是不見好轉。”
“不行,我得去看看王爺!”楚絲音在一眾奴仆阻攔下,執意來到祁沐養病的院子裡,推門而入,徑直走向床前。
“王妃,您不能過去啊!”
“都給我讓開。”
“王爺交代了,您莫要為難奴婢們……萬一被怪罪……”
只聽屋內傳來虛弱的聲音:“無礙,讓王妃進來。”
楚絲音走到床邊,坐在他身前,面露心疼:“都憔悴成這樣了,還不準我來看望,什麽病氣,不吉利的,我才不信,王爺也別糊弄我。”
祁沐道:“就知道攔不住你。”
楚絲音心裡直打鼓,問他:“明明咱們還沒拜堂行禮,你為何要讓他們稱我為王妃……萬一哪日你有了別的心儀女子,該怎麽辦?”
“咳咳……”祁沐輕聲笑道,“靜王府裡有你一人就足夠鬧騰了,本王時日無多,又何必耽擱旁人。”
“你胡說!”楚絲音哪能允許他這麽說自己,斥道,“你我還沒好好了解呢,我得讓你徹底喜歡我,才算真真正正的靖王妃。”
祁沐道:“我現在,已經有點喜歡你了……”
“騙子,你少唬我。”楚絲音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祁沐連忙用衣袖給他擦拭,“好了,真的沒騙你,怎麽還哭鼻子。”
楚絲音道:“那以後,我每日都要來看你,不準讓人攔我!誰敢攔我,我就揍他!”
祁沐道:“好,都依你。”
……
宮中傳來靜王病況加重的消息,祁洛心頭一緊,難怪這些時日皇兄一直稱病不曾上朝,竟又病倒了,看似比以往更嚴重。
禦書房中一片寂靜,祁洛將朱砂筆擱下,輕柔眉心。
“元澄,備馬車,去靜王府。”
“是,陛下。”
“我……陛下請帶上我!”楚容跟著焦急,好不容易盼著楚絲音跟靜王過上夫妻恩愛和睦的日子,怎麽就突發其變,病的這麽重,千萬不能有事啊!
祁洛道:“朕要去看望自家兄長,你為何要去。”
楚容道:“我看望音兒!我不管,陛下一定得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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