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道:“此事,朕幫不了你,也幫不了圖蘭笙。”
先帝曾多次出兵鎮壓大漠挑釁,好不容易將其逆鱗拔除,對祁國俯首稱臣,怎能輕易讓其嘗到甜頭,沒有趁這個機會打壓大漠,已經是祁國的仁慈。
看著他們內鬥,總比給自己找麻煩強,更何況圖蘭笙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前來祁國朝拜時便多加試探他的底線,惹得他很不滿,誰會給一個不順眼不服從之人幫助,簡直癡心妄想。
圖蘭玉兒道:“我知道王兄曾在祁國皇宮處事作風大膽了些,大漠本就比不得祁國這樣的禮儀之邦,若有什麽得罪陛下之處,臣妹願替王兄道歉。”
祁洛道:“公主,不必多費口舌,朕是絕不會養虎為患的。”
圖蘭玉兒聞言,心頭一緊再次跪在地上,解釋道:“王兄絕不會跟陛下作對,更不會跟祁國為敵,大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如何能敵過祁國千軍萬馬……”
“那是王兄初次來祁國,並不懂得宮中太禮儀與忌諱。”
“而且,祁國美人數不勝數,王兄當初一時糊塗才戲弄了陛下身邊的人。那時候,王兄並不清楚那是陛下的人,隻覺得他戴著面紗十分神秘,才惹出讓陛下不悅之事。”
祁洛道:“罷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可圖蘭玉兒依舊不肯起身,反而換了另一種方式追問:“若不提相助王兄之事,也並非利益聯姻,陛下可否願意娶我?”
“就當做很正常的男女欽慕之情,陛下是否願意娶我為妃?”
祁洛坦然道:“對於此事,朕只能說抱歉,更不想耽誤公主一生。”
“哎,早該明白……”圖蘭玉兒豁然道,“陛下躲著好些日子都不肯見我,任誰都能猜出其中緣由,可我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非得尋個死心。”
“不過陛下也算得上性情中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說的清楚明白,對大家都好。我隻比陛下小那麽一歲,卻有許多事看不通透,經此一遭,也算明白諸多人情世故。”
祁洛道:“皇室中從沒有容易二字,身處高位,自然要歷經比尋常人多上千百遍的挫折與磨練,否則這潑天的富貴又怎能坐享其成,人各有使命,都是身不由己罷了。”
圖蘭玉兒眼中多了幾分崇拜:“陛下說的是。”
“起來吧。”祁洛考慮她還在跪著,將人執意拉起,“朕不肯助你王兄,是整個祁國的決定,朕雖為天子,也需顧全大局,你可明白?”
圖蘭玉兒道:“明白……我此意也並非為難陛下,只是想盡全力而已,只要做到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會有太多遺憾,不是嗎?”
祁洛道:“既然你與朕都有各自的立場,又見解相同,方可做個知己好友。”
圖蘭玉兒道:“真的?多謝陛下抬愛。”
祁洛道:“公主如果喜歡祁國皇宮,多住些時日也無妨,朕會派兩個輕車熟路的宮人侍奉,閑暇之余,可以帶著公主四處走走。”
圖蘭玉兒道:“多謝陛下照顧,玉兒也不便繼續打攪,先行告退。”
……
轉瞬,便是午時。
午膳已經備好,楚容卻沒有什麽胃口,恰好瞧見祁洛回來,他想,若是兩人真正信任彼此,應該告訴他楚鸞的陰謀。
“阿洛,我有話同你說,很重要。”
“好,朕洗耳恭聽。”祁洛脫掉外袍,隻著裡面貼身白衫,熱的坐在午膳跟前喝茶。
楚容道:“此事關乎太后,我希望阿洛可以保護好自己和靜王府即將出生的孩子,太后會在楚絲音產子之時有所行動,到時候,陛下定要將靜王府圍個水泄不通。”
祁洛道:“莫非,太后想搶皇兄的孩子?用那個孩子當做誘餌,逼迫朕!”
楚容道:“這只是其一,楚鸞平生最愛權利,極為看重地位與身份,楚氏覆滅,她被終身幽禁於朝華宮,這對她來說已經埋下不可鏟除的仇恨。先帝不喜楚鸞,卻立她為後,從未與她相愛,加上她嫉妒漓妃,且一生無子……”
祁洛道:“所以,她恨朕的母后,也恨朕!甚至不惜殺了母后,從父皇手中奪權。”
“你都知道,阿洛?!”楚容驚訝,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祁洛道:“正因她野心太大,父皇才一心要在臨終除掉楚氏,然而這重擔卻落在朕的頭上……楚容,你知道那時候的朕,有多痛苦嗎?”
“鮮血,汙穢……和殺掉自己最愛的人!”
“朕為了保全你,不惜欺瞞天下……重重壓迫之下,快要被斷掉脊骨。”
“阿洛,都過去了。”楚容抱住他,眸中熱淚打轉,安慰他,那些殘忍往事是他們都不願提及的痛,“我在,我永遠都不會離開阿洛。”
“朕會保護好皇兄的孩子,絕不讓楚鸞得逞。”祁洛緊緊抱著他,生怕他會再次離開,消失在眼前。
“好了阿洛,怎麽跟個孩子一樣。”楚容蜻蜓點水吻了吻他的唇,“菜都要涼了,就算是皇帝,也不來暴殄天物。”
祁洛道:“喂朕。”
第54章 身份敗露
涼夜,月懸當空,清風徐徐吹入殿中。
楚容與祁洛相擁而眠,依偎在彼此身旁,如今的每一日都不能浪費,是彌足寶貴的回憶和相伴,時間快到了,毒發之日,近在眼前。
“呃……”楚容拂上自己胸口,五髒六腑忽然劇痛起來,這幾日,他的毒發時間越來越頻繁,想要瞞過祁洛,著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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