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個樂隊比賽,男人能賣個面子給到參賽資格,就能輕而易舉把青出踢出去,甚至能在整個行業裡封殺青出,不給它發展機會。
謝軒銘神色陰翳。
這是在逼他回謝家。
那男人現在對他還存有些容忍心,妄想用“父愛”換得自己覺悟,但等哪日他不耐煩了……
謝軒銘又想起母親那種灰紫缺氧的臉,胃中嘔吐欲望更甚。
他緊接著想到房間裡藏在櫃子中的麻繩,粗糙窒息的手感真實清晰……
他想了很久,最後慢慢走回去,在兩扇門中央猶豫下,走向右邊。
謝軒銘進房的時候,青出成員都在客廳,報名表上要填寫初賽曲目,成員正在爭執選曲。
“我覺得要走流行。”李譚說,“那個什麽,金銀海樂隊,你們知道吧,我聽過他們一次現場,他們那流行歌太上頭了,聽一遍就能哼。”
“廢話。”蘇鏡幽幽說,“全曲就三和弦,還是最基礎那種,這要再不能哼就退圈吧,完整的樂盲,有鑒定書那種。”
李譚一早上都被他嗆,也生出幾分怒意來:“你小子能不能別啥都杠,我是想表達人歌大眾性強,朗朗上口……《浪犬》這歌好是好,但太小眾了,別說觀眾,他媽的我們一個樂隊,都只有小升能唱出感覺,上去演出就是自嗨。”
“我讚成譚哥。”盛空知說,“參加比賽確實要考慮大眾性,而且《浪犬》的風格比較壓抑瘋狂,小謝太乖,可能不容易表現出感覺。”
蘇鏡再次幽幽:“你看著他那一臉傷,再說一次他乖?人小謝可是膽敢一個人群毆一群爛仔的男人。”
季升此刻掃見謝軒銘進來,直起身揮手:“小謝!過來,正說到你呢。”
謝軒銘到他身邊坐下。
他情緒平複,如往常般安靜坐著,盛空知看他兩眼,無奈道:“關鍵是小謝既不‘浪’也不‘犬’啊,和這首歌的氛圍很不符。”
“我覺得他還蠻‘犬’的誒。”季升說,他伸手拖住謝軒銘下巴,掰著人腦袋晃兩下,“那種髒兮兮小狗的感覺,有點狼狽又很可愛。”
謝軒銘任他捧著臉擺弄,捏到傷口也不吭氣。
蘇鏡沒眼看。
這個乖巧不動的小謝,和昨晚那個渾身戾氣的謝軒銘簡直判若兩人。
“是挺狗的。”蘇鏡吐槽,“還認主。”
季升得意一笑:“我撿回來的小孩當然聽我話,有本事你也上街撿一個去。”
蘇鏡翻白眼:“別扯了,你趕緊表態,現在二對一,《浪犬》二《青梅》一,你倆關鍵票。”
《青梅》也是青出的原創曲,流行風格的單曲,謝軒銘表演時唱過幾次。
季升沒急著選,轉頭問謝軒銘:“你想唱哪首,《浪犬》還是《青梅》?”
謝軒銘說:“《浪犬》。”
“那我也《浪犬》吧。”季升笑著說,“小謝太可愛了,我要和小謝一邊。”
蘇鏡忍無可忍拍桌而起:“我靠我受不了了,季升你用可愛形容男人也太惡心了吧。”
“謝謝。”季升文質彬彬,“你也很漂亮。”
“操!”蘇鏡掀桌而起,發飆前掃到謝軒銘臉色,停住動作,不可置信道,“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謝軒銘言簡意賅:“熱。”
蘇鏡看看熱得耳尖通紅的謝軒銘,又看看叫嚷著別欺負小謝的季升,瞠目結舌。
“你他媽就帶壞他吧。”蘇鏡說,“哪天反噬了我第一個嘲笑你。”
“靠,罵人就罵人,蘇鏡你怎麽還搞詛咒那套呢!”
“咒得就是你,兩杯酒就倒的淺池子王八。”
“你個長得比姑娘還秀氣的小白臉鍵盤!”
“艸!”
“……”
看著打成一團的季升和蘇鏡,謝軒銘低頭,不動聲色摸下剛剛被季升揉捏的下巴。
那條麻繩閃動幾下,逐漸淡出了他的腦海。
作者有話說:
謝軒銘眼中的自己:地獄惡犬!
季升眼中的謝軒銘:嗷嗷叫的小博美~
求海星投喂(打滾(*^3^)
第24章
半個月後,樂隊節初賽。
樂隊節要求各樂隊自帶樂器,蘇鏡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軟磨硬泡多日,終於從一位樂行老板那借到了整套樂器。
沒錢請搬運公司,青出破費租了輛二手皮卡,老牛拉破車般把樂器運到了現場。
他們哼哧哼哧把樂器搬到指定候場區,休息一會兒,轉頭髮現季升不見了。
“我們家鼓手呢?”李譚問。
“說是看見熟人,去打個招呼。”盛空知說。
“把他叫回來吧,準備準備差不多上場了。”
“好。”盛空知正打算動身,卻見謝軒銘已經站起,先一步往外走了。
季升湊在一個卷發女生的相機前,看著照片。
預覽裡的少年被燈光分割,一半臉光明一半臉暗沉,透著割裂的氛圍感。
“你是攝影師嗎?”季升目不轉睛。
“不是啦。”被他提問的女生捂著嘴笑了,亮紅的指甲和吊墜耳飾一樣豔麗漂亮,“只是愛好拍照。”
“拍得好好。”季升真情實感誇道,“把我拍的很好看。”
“那是你本來就好看啊。”女生眼睛彎彎,“不然我為什麽要拍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