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蘇鏡怎麽吹牛逼,都無法掩飾青出樂隊是個連專輯都沒出過就解散了的糊糊樂隊。
現在蘇鏡抓住一個嘉賓,又開始炫他那段“黃金青春”,彈幕知道他在整活,便順理成章懟起來。
在一片嘲笑起哄的彈幕中,季升低頭轉下鼓槌:“行,你放歌吧。”
蘇鏡都愣了:“你真會?”
“聽過。”季升笑下,“挺喜歡這歌的。”
他拿著鼓槌,認真得不像開玩笑,蘇鏡只能猶豫拿出手機,放出曲目。
歌不是拿專業設備錄的,音質很差,音量放最大也聽不清,還有些卡頓。
季升卻就著這斷續的曲子,從頭打到尾,輕巧得如同在表演自己的歌。
蘇鏡看呆了,他一瞬錯覺,坐在那的不是今日才見到的直播間嘉賓,而是某位一大早拿著譜子,興致高昂跑進來,一屁股把自己坐醒,面對怒吼還笑嘻嘻道“我寫了首曲子,一會兒打給你聽”的少年。
彈幕也看愣了。季升剛開始表演時,觀眾還嬉皮笑臉地玩梗,但到後來,他們逐漸意識到這家夥是真的會,而且還很專業,一時間傻眼了,通通閉嘴。
季升結束表演,鼓槌往鼓袋裡一掛,起身回到位置。
他坐下好一會兒,彈幕才幡然醒悟,密密麻麻的驚歎誇獎重新浮現在直播間上。
“打得不錯,挺意外的,我還以為知道這首歌的人不多……”
蘇鏡回神,正準備誇兩句掩蓋自己的失神,忽地瞥見一條彈幕。
【和那死了的小白臉一樣菜,玩個搖滾搞出陰柔氣質,簡直是在侮辱鼓手這個職業。】
蘇鏡沉下臉:“我說過,不想在直播間看到罵人的彈幕。”
那人不依不饒,甚至語氣更加放肆。
“婊子“、“娘炮”、“死有余辜”類似的詞層出不窮。
面對這人的素質三連,蘇鏡面色一點點變得恐怖。
他回身,刷一下從鼓袋裡抽出鼓槌。
不遠處,蘇鏡的隨行助理默默捂住臉。
完了,蘇鏡切換霰彈槍模式了。
鼓槌直直懟向屏幕,蘇鏡的神色陰森可怖,仿佛手裡拿著的不是鼓槌,而是伏地魔啃大瓜的魔杖,死亡筆記落墨的筆,近戰法師甘道夫虎虎生風的大法棍。
蘇鏡一抽右手,堪堪擦過季升眼角。
這位昔日的鍵盤手乾起了老本行,徹底爆發開來。
“這位id名叫wjssjb的觀眾。”
他深吸一口氣,
“你他媽在這給你全家做自我介紹呢?說得頭頭是道其實也就配在你爹墳前敲敲飯碗。還說別人侮辱鼓手這個職業,你他娘的簡直是在侮辱人類這個種族。”
蘇鏡激動站起來,舞著鼓槌氣勢洶洶向前突進,逼得準備上來救場的工作人員連連後退。
他湊到鏡頭面前,嘴巴一張一合。
“這位陰間來的wjssjb,我告訴你——”
“我***,****,****,*****,**!!!”
叮咚。
網管姍姍來遲,封禁了這個過於不文雅的直播間。
第11章
蘇鏡直播吃黃牌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因為罵人而被封禁直播間算是他的傳統藝能。
平台方不會和流量過不去,口頭警告兩句再象征性罰點錢,就把他放出來了。
出了小黑屋的蘇鏡又是一條好漢,他滿不在乎地發條狂妄的道歉微博,大概意思就是“雖然我道歉了但我罵的就是傻逼”……並決定在接下來的幾次直播帶上季升,讓季升成為直播間的短期固定嘉賓。
季升的節目效果一般,但勝在顏好業務能力強,近日熱度也高。蘇鏡沒有終止合作意願,直播平台也順水推舟,和季升公司又簽了幾個合作合同。
蘇鏡雖然脾氣直嘴毒,但實際性格不錯,對“季洄”很是照顧。季升知曉他的風格,說話順著他脾氣捋,兩人直播合作意外的和諧。下了台鏡頭後也能聊兩句,不像一開始那般尷尬疏離的杵著沉默。
一日,結束直播後,季升正在後台卸妝,蘇鏡過來,拉開邊上椅子坐下。他隨意瞥一眼季升,卻意外被其脖子吸引視線:“你脖子怎麽回事?”
“……”
季升低頭看,化妝間有點悶,他便把外套脫了,露出裡面領口寬松的短袖。圓領松松垮垮下移,脖頸上與白皙皮膚對比明顯的暗紅傷疤怎麽看怎麽礙眼。
未痊愈的牙印。
蘇鏡了然:“謝軒銘弄的。”
他湊過去,稍微拉開領口,見那齒痕印記深刻,皺眉:“這要留疤了,夠狠。”
起身又評價:“真是個瘋子。”
季升拉好領口:“前輩其實對我不錯的。”
蘇鏡冷笑下:“那家夥是這樣,對你不錯時是真不錯,翻臉後也是真的不認人。”
他話鋒一轉:“聽說過盛空知嗎,近兩年很火的明星。”
“聽說過一些。”
“你是不知道謝軒銘對他做了什麽,代言也搶角色也搶,就連各種晚會,都直接逼著主辦方隻留一個……”蘇鏡嗤笑,“當然盛空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狗咬狗一嘴毛。”
季升不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廣播裡曾多次提及謝軒銘對盛空知的針對。
季升抬眼,平平望向蘇鏡:“蘇哥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蘇鏡一頓,移開視線:“沒什麽,你和我某個朋友有點像……就順口提醒你別天真,一頭栽進泥潭裡出不來……也算給那家夥積點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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