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下床穿鞋,卻一雙手摟過來宋霽,把他塞回被子裡繼續補覺,昨夜兩個人折騰的晚,還是讓宋霽再睡上片刻,不必和他一起起來。
杜輕宓被蘇璞一派去的墨香妥善安排在前院的待客廳候著,此時正無所事事地觀察著廳裡的屏風、地磚。宋府家業大,處處都精細,沒處擺件看起來都頗為精巧,值得觀摩。
蘇璞一收拾洗漱好沒費多少時間,不過一刻鍾時間,杜輕宓便聽到腳步輕踏聲從九曲回廊處傳來。
心下一動,杜輕宓連忙殷切看去,是……智子先生嗎?
進來的卻是一個溫潤純任的青年,身姿挺拔,豐神如玉,一雙明目似乎時時含著幾分笑意,神情和善頗好相處的樣子。
杜輕宓在心裡約莫猜著對方身份,模樣生得好,又年輕,這周身氣度也不像是下人。
莫非,是宋家的哪位主子?可惜杜輕宓人認得不全,也不清楚究竟是誰。單單知道一個宋家主,可是宋家主他是遠遠見過一眼的,似乎眉眼要更加銳利一些,哪有這麽溫和。
而且今日不是來和智子先生拜師的嗎?也從未聽說還會有別人來,這位怕不是走錯了。
幾番心思快速從杜輕宓心頭劃過,他自覺在別人府中應當保持禮度非禮勿言,但是見對方似乎不過也是二十來歲的模樣,不禁語氣親近勸告,“這位郎君是要到哪裡去,莫不是走錯了方向?”
蘇璞一愣了一瞬,沒反應過來他說這話的意思,“?”
轉而了然,立刻笑道,“你是杜師爺派來的學生?我正是智子先生,你日後就叫我蘇畫師就好。”
一進門,蘇璞一就仔細看了杜輕宓的模樣,端正素雅,十五六歲的少年精氣神旺,目似寒星,炯炯有神,或許是因為心裡緊張而有些拘謹,不過說話還算得上大方。
而且這少年看上去和宋仲一般大小,蘇璞一覺得日後可以一起學著,相互有個照應,之後也免得教兩次了。
杜輕宓聞言卻是一怔,智子先生這麽年輕?他還以為會是一位和自己父親差不多年歲的中年人,或者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資深畫師。誰想得到,這麽年輕?
杜輕宓忽然想到剛剛自己不自量力的行為,一瞬間臉紅透到脖頸。
完了,智子先生不會以為我是一個蠢蛋吧。
怎麽初次見面就犯下如此蠢事。
杜輕宓腦袋冒煙地垂首作揖,幾乎說不出半點話,偏偏心裡還是記得說出自我介紹,才磕磕絆絆地道,“在下名叫杜輕宓,正是杜師爺派來學習的畫師,是杜家大兒同時也是智子先生您的讀者。每一期的《大褚破案史》我都買來看了,細細品味過的。”
蘇璞一見到他的反應,心下悶笑,也不去幹涉少年此時非常脆弱的心臟,轉移話題以免繼續尷尬,“那我們稍後喝一杯拜師茶,日後再帶你去認識認識其他的師兄師姐。”
杜輕宓一愣,這就是應下來了的意思,連忙躬身大聲回答,“!是!”
既然決定應下,兩人便也過了一個流程,喝了這拜師茶。之後蘇璞一便帶著他往書房走去,今日有空,正好也看看杜輕宓的水平。
書房裡,宋仲的筆墨紙硯都擺在這處,昨夜估計練習到很晚,東西都沒收起來。蘇璞一給他粗粗收好,就讓杜輕宓坐下也畫些東西出來。
“仲兒昨夜練習的筆墨都沒收,回來我可要好好訓訓。你就坐在這裡,也隨便畫些什麽就好,我看看如何。”
杜輕宓全程非禮勿視,不敢多看。只是粗粗瞥到桌上的漫畫,一下就回憶起來漫畫大賽裡《諦聽》那位畫師的畫風,這……完全一模一樣,看來就是他的師兄師姐畫出來的。
一想到此處,杜輕宓心中一熱,好厲害。對自己筆下的動作自然也是更加認真,深怕基礎不好,被蘇璞一看著不滿意。
蘇璞一已經把杜輕宓完全當做小孩晚輩看待,給他一個命題主題,就把他放在一處自己畫,自己拿了本書在一旁看。
“師父,煩請過目。”
蘇璞一放下手中的書,接過杜輕宓的作品翻動看過,心裡頭約莫有了底,基礎挺好,估計家中也是從小書畫培養,日後只要對漫畫方面的知識再加強學習就好。
蘇璞一道,“杜師爺可有和你說清任務多少?”
杜輕宓恭敬回答,“父親與我說了,府衙裡的公案都需要畫,估計是一個大長篇。”
“那好,明日你便在下學之後過來宋府上課,你師兄師姐都在,你們一同上課。對了,記得帶上一卷公案,我們直接實踐學習。”蘇璞一見狀便直言道,“若不然,進度必然就趕不上了。”
杜輕宓心裡又驚又喜,明日就開始?
他連忙躬身應道,“是。”
杜輕宓走後,蘇璞一回到寢居,看到宋霽此時已經起來洗漱,他一把把人摟到懷裡,“嗯?起來了?不要再眯一會?”
宋霽接過子則呈上來的帕子,擦乾淨手上的水,“不了,這都這麽晚了,還睡什麽。”
“今日來的是杜師爺的大兒?”
蘇璞一笑道,“正是,你怎麽知道。”
宋霽輕哼一聲,“我有什麽不知道。”
蘇璞一看到宋霽眉目中驕傲之色劃過,被他逗的笑出了聲,“是是是,你是百曉通。那你可知道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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