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曜冷聲道:“倒了,喂狗。”
不過下一秒,他就改主意了:“送進來,我吃。”
他國公府的東西已經喂過一條狗了,可不能再喂了另一條狗。
“是。”
說完,房門就被推開了,緊跟著一陣腳步聲就由遠及近,再然後,一碗薏米豬肚湯就放到了夏景曜身前。
夏景曜隨即拿起旁邊的湯匙,吃了起來。
只不過一直到碗裡的薏米豬肚湯都被他吃完了,他都沒有嘗出來它到底是個什麽味。
“好了,端下去吧。”
夏景曜越發煩悶。
哪知道那名仆從收起碗杓之後,只是將它們放到了旁邊,然後就沒了動靜。
夏景曜眉頭一皺,他當即就轉過頭看去,結果下一秒就對上了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頸部曲線,上面是他曾經不知道把玩過多少次的喉結。
但是這會兒夏景曜心裡卻生不起哪怕半點旖旎。
因為不用猜都知道這人是誰。
夏景曜直接收回了視線,冷聲說道:“王爺這會兒不陪著您的那位佳人,到我這裡來幹什麽?”
敖銳澤:“……”
這怎麽就是成了他的佳人了?
敖銳澤:“不過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夏景曜瞬間握緊了手中的毛筆。
氣的。
不過下一秒,他就又聽見敖銳澤說道:“她是我的母妃的表弟林州侯宋繼揚的女兒,按照血緣關系來算,她可是我的表妹。”
這可不正是家人嗎?
所以拋開他的性向等等問題不提,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不是嗎?
“是嗎?”
夏景曜皮笑肉不笑道:“賢妃娘娘也是皇上的表妹來著,還有已經去世的皇后娘娘也是皇上的表妹。”
結果他們不是照樣睡到一張床上去了嗎?
敖銳澤:“……”
他這才想起來這是可以近親結婚的古代。
然後他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難怪大皇子和四皇子都那麽蠢。”
夏景曜:“……”
突然有點心疼大皇子和四皇子。
現在他們蠢得不行這件事情已經深入人心了。
然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被敖銳澤帶偏了。
“就算近親容易生出癡傻兒又如何,大不了不生孩子就是了。”
“畢竟哪個男人會不想過上佳人在側,紅袖添香的神仙日子呢?”
敖銳澤能怎麽辦?
敖銳澤只能繼續轉移話題道:“這麽說,公爺也想過上佳人在側,紅袖添香的好日子了?”
夏景曜:“……”
他可沒這麽想——
哪知道下一秒,他就又聽到敖銳澤說道:“我也不是不能幫助公爺實現這個願望——”
“不過紅袖添香我可能做不到,藍袖添香還是可以的。”
說完,敖銳澤伸出手,拿過一旁的墨條,磨了起來。
夏景曜這才發現敖銳澤已經換上了一件鑲著金邊的藍色長袍,那長袍的腰帶上還綴著一塊通體碧綠的翡翠,看起來格外耀眼。
再往上看,是他那寬闊的胸膛和依舊帥氣得不像話的下頜和側臉。
沒由來的,夏景曜心腔裡的氣直接就泄了大半。
他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更想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敖銳澤如果真的想跟那位宋小姐發生點什麽,怎麽可能會當著他的面跟那位宋小姐眉來眼去。
這下子,他心腔裡的氣徹底沒了。
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就又皺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那就是他對敖銳澤好像有點過於上心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墨汁磨好了。
敖銳澤當即說道:“試試看。”
夏景曜下意識地提筆蘸了一下墨汁。
然後他才意識到敖銳澤剛才說的是什麽,也瞬間就將心底其他的想法全都拋到了腦後。
藍袖添香?
因為天色已經很晚了的緣故,四周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門外的仆從也都默默地當著值,不敢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
因而此時此刻,夏景曜唯一能聽到的聲音,就是敖銳澤的呼氣聲,比他身穿鎧甲,勒緊韁繩,橫槍立馬的時候要平緩得多。
下午時在戰場上看到的那一幕幕當下就又在他的腦海中重演了起來。
——實在是那時的敖銳澤太過耀眼。
讓他不免口乾舌燥。
夏景曜的心思原本就不是真的在處理公務上,想到這裡之後,他就更加寫不下去了。
敖銳澤:“怎麽了?”
偏偏敖銳澤的聲音還不是一般的磁性。
夏景曜默了默,而後突然合上了面前的公文。
敖銳澤:“……”
然後他就聽見夏景曜說道:“墨汁磨得太濃了,不太適合在紙上書寫。”
敖銳澤:“……”
失誤了。
看來他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藍袖,還早著呢。
敖銳澤摸了摸鼻子:“那我再磨一遍。”
他當即就伸出手去拿那塊墨條。
哪知道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夏景曜的筆杆攔住了。
夏景曜回頭看他:“不必。”
“換個地方寫就好了。”
說話間,他的手中的筆杆順著敖銳澤的手臂慢慢斜向上滑去,而一起跟著筆杆往上滑去的還有他的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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