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管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書房外,柳三爺才終於把已經在嘴邊停留了好一會兒的話罵了出來:“混帳。”
因為他打開的這幅畫根本不是什麽臘梅圖,也不是什麽百鳥朝鳳圖,而是一副……敖銳澤的自畫像,畫的是他行獵時的樣子。
這原本也沒什麽。
關鍵是畫裡的他赤裸著上身,褲子也是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
而這幅畫也恰如他之前畫的那副碧竹圖一樣生動傳神……柳三爺的耳尖瞬間就紅了,握著畫軸的手也忍不住松了松。
不過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
所以感謝他的贈銀之恩什麽的都只是敖銳澤的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把這幅圖送到他面前。
不對,應該說,他真正的目的是勾引他——
虧他剛才還以為敖銳澤也是個高風峻節之人,之前是他誤會了敖銳澤。
最主要的是,沒想到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陸當他們居然還不肯放棄。
也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又回來了:“三爺,敖先生求見。”
柳三爺直接就氣笑了。
因為沒想到敖銳澤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來見他。
“讓他進來吧。”
哪知道不等他開罪,一隻腳踏進門來的敖銳澤就說道:“柳三爺,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實在是太忙了,所以在整理送給您的畫的時候,一不小心摻進去了一幅其他的畫。”
柳三爺:“……”
他的話直接就卡在了嗓子眼。
一不小心摻進去了一幅其他的畫?
敖銳澤的意思是,那幅他的自畫像,是他一不小心放進來的?
看來還是他誤會敖銳澤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敖銳澤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三爺……已經看過那幅畫了?”
柳三爺:“……”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手裡還握著那幅畫。
沒由來的,柳三爺突然覺得不自在。
敖銳澤:“三爺覺得這幅畫如何?”
柳三爺勉強鎮定下來。
單從畫技來說,這幅畫還是很不錯的。
所以他自然不吝誇讚:“柳某敢說,敖先生的畫技如果自認第二的話,當世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敖銳澤當下就笑了:“柳三爺喜歡就好。”
柳三爺:“?”
什麽叫做他喜歡就好?
敖銳澤:“因為這幅畫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三爺您的。”
柳三爺:“??”
什麽叫做這幅畫本來就是準備送給他的?
柳三爺立時就反應了過來。
敖銳澤這話分明是在說,他就是準備繼續勾引他。
他之前沒有猜錯,陸當他們果然還是沒有放棄拉攏他。
哪知道下一秒,就又聽見敖銳澤說道:“此事陸大人並不知情。”
柳三爺:“???”
敖銳澤:“主要是三爺長得太過俊美,在下自己有些心動,所以起了追求三爺的心思。”
“當然了,這只是在下的一廂情願,三爺不願意也很正常。”
“不過在下是不會放棄的。”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在下過兩日再來拜訪三爺。”
“告辭。”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
敖銳澤走的太利落,以至於柳三爺忍不住又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什麽叫做因為他長得太過俊美,所以讓他心動了?
這家夥,真是膽大包天。
最主要的是,他竟還敢說,就算他不願意,他也不會放棄的——
柳三爺徹底冷靜了下來。
難道敖銳澤以為只要他想,就能……追到他了嗎?
真是可笑。
殊不知他想要斷絕他的念頭,只是抬抬手的事。
比如往陸當那裡遞個信,把敖銳澤來騷擾他的事情告訴陸當。
甚至於只要敖銳澤再來的時候,他直接命人把他擋在門外,敖銳澤就無可奈何了。
想到這裡,柳三爺心下稍定。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管家又來了,他直接將一張紙遞給了他:“三爺,這是剛才敖先生交給我的,他說他剛才走得太急,忘記將這件事情告訴您了。”
“敖先生說,漕幫出了叛徒,他們準備聯合長江水匪洪濤幫在下月初一,幫裡舉辦分紅慶典的時候,攻打幫裡五大分舵。”
“這是叛徒的名單。”
柳三爺:“什麽?”
他接過那張名單,眉頭隨即就皺了起來。
因為名單上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心腹。
不過就在前幾天,他埋在洪濤幫裡的釘子的確有傳回消息說,洪濤幫最近的小動作有點多。
所以不管敖銳澤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應該去仔細探查一番。
就這樣,兩天后,管家來報說敖銳澤求見的時候,剛剛忙完的柳三爺直接沉默了。
因為探查的結果出來了,他的那幾個心腹的確和洪濤幫勾結到了一起,其中緣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現在該以什麽樣的態度來對待敖銳澤。
畢竟要不是敖銳澤的提醒,他們將來要是能發現一些端倪還好,那樣一來,他們最多也就是損失一些人手,可他們將來要是發現不了那些端倪,漕幫甚至有可能會因此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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