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秋忍無可忍,就要把人一腳踹開,卻見一青衣男子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竟然是趁人不備私自偷入府中的白穆清!
白穆清一身醫士打扮,死死盯著滾作一團的蕭無渡和江宴秋,目光悲切:“好啊,你既已有了心上人,又何苦來招惹我?”
蕭無渡看起來也很吃驚,很快沉下臉:“你來這裡做什麽。”
白穆清眼眶通紅,美人落淚,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生不忍,他指著江宴秋:“你明明說過心悅於我!難道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甜蜜恩愛都是假的嗎!今天,我要你在我跟他之間做出選擇,是要我還是要他!如果你已經變了心,我就一頭撞死在江家的院牆上!誰都別想好過!”
江宴秋:“……?”
蕭無渡喝道:“夠了!你還在發什麽瘋!”他看著昔日情人,眼神無比冰冷:“既然你非要知道真相,本王告訴你也無妨。我跟你虛與委蛇,不過是需要你的血液,為宴秋治病而已。你難道真當本王會愛上你這種無權無勢的賤民?”
白穆清嘴唇都哆嗦起來,眼眶通紅,笑得不哭還難看,他在風中顫抖搖晃,仿佛不勝風寒,抬起頭,露出一個淒絕的笑容:“好啊,原來你是這麽打算的。”
他掏出早就藏在身上的匕首:“江宴秋,你給我下地獄去吧!”
砰。
他被蕭無渡奪下匕首,手臂彎成一個扭曲的弧度,重重踹翻在地,披散的頭髮蓋住了整張臉。
“真是個瘋子。”蕭無渡語氣冰冷,眼神無比厭惡。
然而當他看向江宴秋,又重新戴上那副溫柔深情的假面:“這下,宴秋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嗎?”
他情意滿滿:“我愛你,你願意永遠與我一同在一起嗎?我們恩愛攜手、含飴弄孫,哪兒也不去。”
江宴秋輕輕笑了。
在蕭無渡疑惑深沉的目光中,他自語道:“原來‘我’心目中完滿順遂,心甘情願沉溺如此的環境,就這?”
早在發現江潤、宣容尚在人世,江府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團聚晚宴時,他就大概猜到,這第二個幻境想搞什麽鬼了。
畫面種種,呈現出的,無一不是“他”心中最強烈、最隱秘、最渴望得到的一切。
希望蕭無渡愛的是自己,希望白穆清才是被放血療傷的替身。
希望自己不是什麽庶出的妾生子,而是江府嫡出的尊貴少爺;希望宣夫人尚在人世,大哥對他寵愛有加。
這樣,他才能在這完滿美好的環境中迷失自我,心甘情願地留下。
要是他再懶一點,晚一點不挑破這層窗戶紙,恐怕還會出現一個假“宋悠寧”,為他放棄天下人,對他情根深種、一心一意。
可惜。
這些都只是“他們”的願望,而不是江宴秋的願望。
他從來不需要什麽虛妄的偏愛。
他想要的,全都會自己去爭。
江宴秋微微一笑:“陪你們演了這麽久的戲,這場夢,也應該結束了。”!
第37章
聞言,蕭無渡非但沒有丁點疑惑,反而笑道:“宴秋,在說什麽傻話。想聽戲了,明天我就讓下人安排進城最有名的戲樓,請到家裡來演,讓你看個夠。”
那微笑的模樣,嘴角翹起的弧度,與白天時的念露分毫不差。
江宴秋手放在鳳鳴的劍柄上,目光平靜。
本該被踹得不省人事的白穆清也從地上爬起來,脖子扭曲地彎向一邊,他卻絲毫未覺,臉上的笑容跟蕭無渡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宴秋,你在說什麽呀?不要走,留下來陪我玩兒嘛,我不跟你搶蕭無渡了。”
念露急急地跑過來:“小少爺,我聽到好大的喧嘩聲,怎麽回事?有人在吵架嗎?奴婢這就把外人趕出去,讓您睡個好覺。”
她腳步匆匆地朝江宴秋跑來,卻臉不紅氣不喘,甚至帶著完美無瑕的笑容。
聲音驚動了本應入睡的江老家主、宣夫人和江塵年,他們帶著府裡所有的下人,如同喪屍壓境一般,烏烏央央地湧來,把江宴秋團團圍住。
江潤:“怎麽了宴秋?不滿意姓蕭的嗎?爹這就幫你廢了他。”
江塵年:“怎麽了宴秋?為兄答應你,以後再也不要求你去什麽學監,殺人放火,你想做什麽都行。”
宣容:“怎麽了宴秋?是不是做噩夢嚇到了?來娘懷裡,娘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你睡。”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如出一轍的詭異笑容,伸出手來夠他:“怎麽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
面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江宴秋瞬間san值狂掉。
他突然抬頭,仰天道:“這就無計可施了?連演都不演了?”
烏雲翻湧,夜色晦暗,密布的陰雲中隱有雷聲傳來。
江宴秋側身閃避過白穆清想要抓他衣角的手,鳳鳴被江塵年的拒霜格擋,而幻境中本應身為普通人的江潤和宣夫人,竟然也抽出了各自的佩劍。
江宴秋:“……”
亂改設定亂疊buff是吧?仗著你是管理員沒人封號是吧??
所有人都掛著完美的笑容,手下攻勢凌厲,笑道:“怎麽了宴秋?不要走呀。留下來陪我們呀。”
行叭,這下徹底卡buff變成複讀機了。
江宴秋氣笑了:“留下來陪你們這一群假人過家家?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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