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也不例外,他此刻在這兒,就是要替便宜表弟出口氣。
前段時間,他見江若溪一直鬱鬱寡歡,天真的笑容下偶爾露出落寞的神情,忙問怎麽了。
這才得知,江若溪竟然不是江老家主所出,而江家準備把那個孩子認回來了!
江若溪睫毛微顫,神情擔憂:“你說,大哥他們會不會把我趕走,不讓我再住在這兒了。”
宣平:“怎麽可能,我看誰敢!”
江若溪:“可是,我怕新來的弟弟不好相處,覺得是我搶了他的東西,從而針對我……話本上都說他們凡人,為了一口吃食都能殘害父母兄弟。”
宣平的憤怒和保護欲爆棚:“你放心,有我在,到時候給那個外面來的野種一個下馬威,保管他以後服服帖帖的,見了你繞道走。”
雖然這位“野種”初來乍到,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宣平的設想裡,凡人間一個妓.女養大,肯定氣質猥瑣,形容可惡,哪配與江若溪相比。
然而事實上。
江宴秋烏發用一根青簪簡單豎起,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膚白如雪,身形纖細,如簷下初雪,清泉明月,說不出的出塵秀美。
似乎……比江若溪還要好看。
無人注意,江若溪原先明媚的笑容僵了僵。
宣平雙手抱臂,上下打量,本該瀟灑的動作,因為胸寬胳膊短略有一絲艱難:“你就是那個什麽,江宴秋?”他“哼”了一聲:“見了兄長也不知道打招呼,難道要做哥哥的主動給你行禮?”
江宴秋一笑,不鑽他下的套:“哥哥們早已知道我姓甚名誰,生平年歲,我卻對江家一無所知,相信兄長肯定憐惜我年幼漂泊,不會跟我計較。”
說來也是巧合,男主、江佑安和原主江宴秋都是同一天出生,只是差了幾個時辰,江宴秋成了最小的。不過他臉皮厚,“年幼”兩個字說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江宴秋哪裡看不出來宣平這是沒門也要找縫兒尋他的錯處呢,他把“兄弟仁厚”搬出來,他們總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二哥江佑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被江宴秋的話一堵也不好發作,隻得道:“行了行了,本來大哥說好了有空帶我去蝶明谷,都是為了等你回來,計劃全泡湯了。”
江宴秋從善如流跟著進屋。
府內的陳設擺件無一不精致富麗,刻著古樸符籙的禁製價值千金,卻隨處可見。江佑安皺眉:“你待會兒直接回你房間,不該碰的別亂摸亂碰,碰壞了東西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江若溪抱著他的胳膊撒嬌:“二哥,既然大哥不去,那你帶我去蝶明谷嘛,我都在家悶了好久了。”他好似想起什麽,看著江宴秋,有些苦惱地皺眉:“但我新買的飛行法器只能載三個人,二哥表哥還有我,啊,那宴秋就坐不下了。”
宣平小眼珠子提溜一轉,一個主意在腦海裡成形。
他慢吞吞地看向江宴秋,一臉遺憾,語氣裡卻是慢慢的惡意:“說起來,當年我姑媽去世,我們可都是在江家祠堂跪了三天,為姑媽守靈。”
“江宴秋,你雖然不是姑媽親生的,但她也是你的嫡母。為了聊表孝心,你去她牌位前跪個一天一夜,不算過分吧?”!
第3章
江家祠堂在整座莊園似的府邸的西南角落,供奉著世代家主及江氏子弟。
跟外面暴發戶似的裝修不同,這裡相當莊嚴肅穆,刻著無數古老梵文,陰森得能止小兒夜啼。
江宴秋跪在宣夫人的牌位前,把她便宜侄子罵了一百零八遍。
這具身體只是個沒有任何靈力的普通凡人,之前他被蕭無渡折騰得實在夠嗆,雖然撿回了一條命,卻落下了體虛畏寒的毛病,小病小痛不斷,養了兩年都沒怎麽養好。
真在陰寒的祠堂裡跪個一天一夜,估計能要了他半條命。
宣夫人的牌位上有張小像,畫上的女人溫柔美麗,慈眉善目。
江佑安活像個面目可憎的雞毛撣子,宣夫人看著倒十分親切。
真不知道遺傳的哪個階段出了問題。
想來如此親切的宣夫人應該不會怪他,江宴秋十分心安理得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宴秋好歹是個成年社畜的靈魂,宣平這種明晃晃的惡毒倒不至於讓他心裡如何憤恨。
只是,江宜年不喜歡這種感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修真界就是這麽弱肉強食。
就像他每次如同討好甲方一樣對蕭無渡溫柔小意時都恨不得拿書房的硯台狠狠砸在老狗逼那張臉上。
原著中,江宴秋對男主處處針對,仗著自己才是江氏血脈嘲諷欺辱,屢次陷害男主。測試資質時,原本信心滿滿的江宴秋卻被當場宣告,體內的鳳凰血極為稀薄,連鳳凰劍法也練不了。
原主大受打擊,但令他更難以接受的是,江若溪這個凡人生的外人,卻能跟著嫡子江佑安一同去昆侖拜師求學。
要知道,昆侖作為修真界三大巨宗之首,是無數修士做夢都想進的門派。
偏偏昆侖招收弟子非良才不錄,世家弟子想進都有名額限制。
他去不了,江若溪卻能去!
原主徹底被嫉妒吞噬,竟然愚蠢地想要對江若溪動手。
江家家主江塵年最是公正冷漠,絲毫不顧忌血緣手足,殘害同族隻按家法處置,將江宴秋斬於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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