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不能走的,先送上飛劍,每個上面運三兩個人,剛剛好把他們都馱到後山。
只有一個銷金衛還留在原地。
江宴秋不禁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為何只有他不走?”
帶他的黑衣人看來似乎是銷金衛中少有的性格活潑的,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那麽多魔狼屍體呢,先處理一下,可都是錢,家主說都讓我們兄弟幾個分了。”
江宴秋:“……”
銷金衛都比他有錢。
.直到降落,江宴秋才知道他們這一坨大活人掉隊,是為何現在才被發現的了。
鳳凰池第二天才開放,他們所有人都在後山的別苑先修整一晚,因此江塵年和老爺爺都沒有來,白天測完資質便離開了。
他們飛行的時候恰巧落在最後,因此其他人都沒發現,正好有人提議,趁今晚沒事,大家夥兒齊聚一堂,大家長江塵年又不在,把別苑的桃花釀偷出來喝。
一群人喝得醉醺醺,連自己房門朝哪兒都找不到了。
而那隻肇事鸞鳥,帶著剩余人飛到幾十裡外的一處山頭不肯走了,比他們還要晚尋回來。
至少他們看著江若溪一行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神情。
——敢情比他們掉下去的還慘啊?
那處山頭被一個羅猴群佔領了,憤怒地襲擊了這群砸壞果樹的人類。
江若溪頭髮散亂,一隻眼睛被揍得腫成桃子,身上衣服都不能蔽體了,回來時哭哭啼啼,不肯見人。
本來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臨睡前,江塵年還專程來看了他們。
大家受寵若驚。
那可是日理萬機的家主耶!
有家境一般的旁支小聲問道:“家主……我們殺了那麽多隻魔狼,沒事吧?”
江氏的私產,那可不就是家主的私產麽。
魔狼價格昂貴,家主不會讓他們賠吧?
江塵年淡聲道:“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所有人:“……”
面皮一緊。
“堂堂江氏子弟,哪個的性命不比區區幾頭畜生珍貴?這樣自輕自賤,有什麽出息。”
嗚嗚嗚。
家主還是這麽凶。
但他真好,我哭死。
江塵年面如寒霜,晦暗的目光描摹著江宴秋白皙的臉頰上一處擦傷:“這次的事,我會徹查。”
.雙手被反剪在背後跪在江塵年面前時,江若溪的大腦一片空白。
少年的面龐不複往日的清純活潑,因為恐懼和害怕扭曲到變形:“大哥!一定是有什麽地方誤會了,你讓他們放開我,我可以解釋!”
“呵,我還什麽都沒說,你便怎知是我誤會你了?”
江若溪急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兄長你以為是我害得大家墜下去,但我真的不是故意刺激鸞鳥的!我拔劍是想、是想救人,我沒想到會害了宴秋他們的!”
江塵年嗓音冰冷:“那你故意挑唆同族鬥毆、幫著宣平搬弄是非陷害幼弟,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敢說不是故意的?”
江若溪的臉色煞白。
“你的那點小伎倆,真以為能把我瞞得團團轉?”江塵年高高在上地看著他:“我只是懶得理會罷了,你竟然還敢變本加厲,蠢毒至極!”
江若溪囁嚅著,笑得比哭還難看:“那大哥你就一點不偏心嗎?”
他滿臉淚痕:“我知道我不是宣夫人所處,你從小看不上我這個外妾之子,所以我努力裝作純善,處處忍讓,連那些下人都討好!二哥是你親弟弟,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不跟他爭,可憑什麽那個江宴秋,你又對他另眼相看!他才來江氏多久,明明我才是從小你看著長大!明明我們才是一家人!”
“他憑什麽可以這麽輕易得到我拚盡所有才得到的一切!是江宴秋的錯,是他該死,搶了我的東西!”
江塵年已是怒極,吸了一口氣:“這就是你殘害手足的理由?”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有什麽不對!”江若溪手腳並用地爬上去,用臉蹭著江塵年一塵不染的靴子,糊了一臉涕淚:“大哥,我求求你,你把他趕走吧好不好?我們還像原來一樣,一家人好好相處,好不好。”
江塵年忍無可忍,一腳把他踢飛出去。
他沒壓住火氣,那一下踢得極重。江若溪高高飛起,重重落在地上。
好像死了般半天沒有動靜。
“殘害手足,罪應當誅。”他不帶感情道:“但你不是我江氏族人,家法也與你無用。”
江若溪聞言,掙扎地抬起頭,目眥欲裂:“大哥,你要趕我走嗎大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惹事了,求求你了大哥,不要趕我走!我是江家人,我不是什麽婊子生的,我是江家人!”
江塵年懶得再看他:“廢了經脈和靈根,扔下山去吧。”
.終於到了一年一度的溫泉之日。
江宴秋打著哈欠,跟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準備下湯池。
他胳膊還是抬不起來,受傷的那隻手包得像個粽子。
身旁圍著的其他人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包頭包胸包腿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難民。
好在大家精神氣兒都很足,神采飛揚。
“我昨天可殺了三隻魔狼。”
“你就吹吧你,也不知道是誰一開始就被嚇暈了,最後還是我抗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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