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晴擔憂道:“宴秋身體怎麽樣了,現在還昏迷著嗎?”
今年所有來檢測資質的江氏弟子都被長老們聯手封印了記憶,楚晚晴因為共同對抗魔狼的經歷,對江宴秋這個堂弟十分有好感。她隻以為江宴秋是靈力損耗太多,力竭昏過去了。
江塵年面色冷漠,似乎是默認了這個說法。
楚辭“啊”了一聲:“怎麽這時候受傷了,入門大典還趕得上嗎?”
昆侖的入門大典一年一度,逾期不候。他有些為難,等江宴秋轉醒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總不能把其他孩子耽擱了。但是要是因為這件事錯過了一年,又怪可惜的。
江塵年立即道:“橫豎不過晚個一年,他明年再去也不遲。”
楚辭有些無語:“真不知道你是對這個弟弟有意見,還是太憐惜他了。”
楚晚晴聞言也立即道:“我們也不急,要不就再等等宴秋吧。”
“為了他一個人,耽誤這麽我們這麽多人和昆侖的前輩,他哪兒來的這麽大的面子。”江佑安立刻出言反對。
站在一旁的江成濤微微皺眉。
他一向最渴望的,便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被選去昆侖,知道今年的名單有自己後,興奮得好幾晚沒睡著。
然而此時,他卻難得沒跟江佑安站在一條戰線:“他能出多大的事,等一等也沒什麽。”
“就是,”楚晚晴才不怕江佑安呢,她爹從小也寵她得很,平日最看不慣張揚跋扈的江佑安,毫不客氣地懟道:“某人倒是乘鸞逃之夭夭了,對付魔狼的可是我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江佑安也怒了:“你什麽意思!誰特麽逃了!”
楚晚晴掐腰:“當誰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了,你不就是嫉妒宴秋,見不得他好嗎!你自己親弟弟走丟了那麽久不著急,為了救人昏迷著不著急,現在聽到要去昆侖倒是著急起來了!”
江佑安被戳中要害,臉頰漲得通紅,下意識地朝江塵年的方向看去。
他生怕兄長也是這麽看自己的。
卻不想,江塵年神色無比淡漠,眼神一刻也不曾落在他的身上。
江淮夾在這群張牙舞爪的堂兄堂妹之間,毫無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縮得看不見。
楚辭身為前輩,隻得主動調解這些吵吵鬧鬧的小蘿卜頭:“不要吵不要吵,你們大哥都還沒說話呢。”
……
他話音戛然而止。
江宴秋扶著鳳棲木的門框,正摸不清狀況地看著屋內的烏煙瘴氣,緩緩道:“我是不是醒得不太是時候……要不我再暈一暈?”
.江宴秋真不是故意的。
雖然之前飄來飄去好好過了一把的癮,但他的經脈肺腑被鳳凰血修復得差不多後,神魂就被“咻”一下吸回去一起溫養。
這下可不比之前快活。眼前一片漆黑,手腳動彈不得,差點沒憋死他。
今天終於有力氣睜眼,他好不容易下地來庭院轉轉,誰想一處房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楚晚晴矜持地挽了挽跟江佑安撕把得略有一些凌亂的頭飾,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宴秋你醒啦!”
相比之下江佑安就狼狽多了,白淨的臉被楚晚晴抓出一道血痕,重重地哼了一聲。
楚辭笑道:“來得正好,大家收拾收拾行李,待會兒便隨我去昆侖吧。”
江宴秋:“?”
……等等,什麽情況?
他?
去昆侖?
是在開玩笑嗎?
原著裡有這段劇情嗎?
他迷茫地看向江塵年。
家主面色不虞,看起來氣壓很低。
理智告訴江宴秋,現在最好不要去觸便宜大哥的霉頭。
啊這。
江宴秋後知後覺。
莫非是因為江若溪被蝴蝶掉了,自己頂替了原先男主的名額吧。
.當初來江氏時,江宴秋就沒帶幾件行李,別院住了這麽久也沒添置幾樣自己的東西,收拾了幾件換洗道袍,他覺得差不多了。
今時不同往日,誰能想到這個原先隨隨便便撿回來,邊緣人一樣的小少爺踩了什麽狗屎運,竟然一步登天要去昆侖求學了,反而是人緣極好的二少爺不知犯了什麽事惹得家主大怒,被趕出了家門。
風水輪流轉,還真是令人唏噓。
仆從管事們隻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紛紛來巴結伺候,原先僻靜的別院猛然還有幾分門庭若市的感覺。
江宴秋原先不在意,現在當然也不在乎,讓淮生將人都打發走了。
他看著自己收拾出來的小小包袱,十分滿意。
卻聽到淮生突然道:“小的淮生,見過家主。”
江宴秋轉過頭,院子裡站著的,不是他便宜大哥又是誰。
他也乖乖道:“見過兄長。”
江塵年看著他因為收拾行李翹起的一撮小小的呆毛,清澈的眼神,和那張唇紅齒白,與宣夫人肖似的臉,久久無語。
原先,他極少在意這個庶出的弟弟,隻當家裡多養個閑人,甚至接人都是托付韓少卿這個好友去接的。
如今正眼看他,認真道恨不得將他的模樣狠狠刻在腦海裡,卻也只剩幾個時辰、寥寥數面。
江宴秋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對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也沒什麽實感,對便宜大哥也談不上什麽深厚的兄弟情了。要說即將遠行的離愁別緒,那還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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