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賣出心愛太太的安利,他拚了!既然世上劍修就沒幾個不崇拜鬱含朝,而小師叔又是個十分出色的劍修,那麽同理可得,他一定也很崇拜劍尊!
嘻嘻,我可真是個邏輯鬼才。
鬱慈卻是沒有追問他心愛的寄老師,反而慢吞吞道:“……那在你心裡,劍尊是個怎樣的人?”
江宴秋摸著下巴想了想:“嗯,其實我也挺崇拜劍尊大人的,不僅劍法舉世無雙,人也很好,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冷漠威嚴,相反他其實挺有耐心的。嗯,就連教我這樣的也沒被氣暈過去,真的很擅為人師了。”
鬱慈卻忽然道:“為何這樣說,你很好。”
他凝視著江宴秋,說得很認真。
唔,小師叔,你也是個好人烏烏!
他正想再接再厲地賣安利,卻聽見鬱慈道:“……還有呢?”
江宴秋奇怪道:“?什麽還有?還有什麽?”
鬱慈移開視線,濃密的鴉羽長睫在眼瞼之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你與劍尊朝夕相處……時常還兩人獨處,就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嗎。”
江宴秋:“……”
他恍然大悟。
好家夥,果然又一個劍尊粉!
他懂的他懂的。
這就是希望路人多誇誇自己哥哥的心情!
“還有麽……”江宴秋仔細想了想跟劍尊相處的過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略有些猶豫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劍尊大人有些孤獨。”
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答案,鬱慈微微一愣。
“雖然應該是我想當然,揣測劍尊大人的想法啦,可能聽起來還有點可笑。”江宴秋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但我有時候真的覺得,劍尊的獨來獨往,並非是他性格高傲,不屑與旁人為伍,而是很少有人能理解他。”
不敢揣摩他的心情與喜好,自然也無法理解他的孤獨。
鬱慈看著他,那張臉上依然沒什麽表情,久久不曾言語。
江宴秋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出了多麽羞恥的台詞!
啊啊啊啊搞得好像他很了解劍尊一樣啊啊啊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
他連忙擺手:“啊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也隨便聽聽,不用放在心上。劍尊大人日理萬機,他的想法怎麽可能是我能揣測的。”
鬱慈:“……無妨。你說的挺有道理的。”他淡聲道:“像他那樣的人,世上沒有任何知己好友,生養他的宗門畏他懼他,卻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仰仗他的鼻息,便是親生父母,也未曾期盼過他的出生。
“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很可悲麽?”
他話音未落,一偏頭,便看見江宴秋那張氣鼓鼓,活似大變河豚。
鬱慈:“……”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江宴秋眼疾手快地捂住嘴:“我不許你這麽說劍尊大人,沒有一個字我愛聽的。”
鬱慈:“……”
他的呼吸被困在那隻白皙手心的方寸之間。
……有種很好聞的味道,像是初秋雨後的新葉和月見花香,有種寧靜悠遠,很讓人安心的味道。
於是他就像一隻茫然無措的幼獸,又像是暴戾咆哮著想要掙脫鎖鏈的猛獸,被輕輕柔柔地安撫下來。
鬱慈垂著眼,乖乖坐著,聽話地沒有再說“江宴秋不愛聽的”。
江宴秋不滿道:“小師叔,我本來以為你跟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是不同的,怎麽連你也這麽說。”
“雖然傳聞劍尊大人身世是很坎坷,但你怎麽就這麽篤定父母不期望他的出生?這世上絕大多數父母,除了小部分不負責任的人渣,至少在孩子呱呱墜地的那一刻,也是曾心懷期盼的。要不然,為何要結為連理,孕育出一個新的生命?”
“要是沒有劍尊大人擊退來犯的魔物,守衛修真界這麽多年,多少凡人和修士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為何連擁有力量都成了他的錯了?要我說,這些人就是好日子過多了閑得蛋疼,把這些人自己拉上戰場去跟魔修作戰,我看他們還說得出什麽風涼話,估計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
江宴秋滔滔不絕,越說越氣,憤憤地朝空中揮了兩下拳頭:“啊啊啊氣死我了!劍尊大人明明那麽好!這些人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給我爬!”
鬱慈:“……”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小師侄。
江宴秋:“……咳咳。”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不好意思失態了(:3_ヽ)_劍尊腦殘粉竟是我自己。
“嘛,總而言之,那些背地裡偷偷說劍尊壞話的人也只是一小部分,絕大部分有腦子的人還是很敬佩他的。”
他環抱著胳膊,偷偷打量鬱師叔。
看看這位劍尊黑有沒有回心轉意,被他感化。
良久之後。
鬱慈似乎輕歎了口氣,然後微微一笑:“抱歉,是我錯了,你說得對。”
他這一笑,仿佛空山新雨,玉山傾倒。
江宴秋呆呆地看著他。
小師叔……這張臉竟然也是會笑的。
好家夥,不笑的時候已經夠勾人了,要是在外人面前展露出笑顏,估計又要引起昆侖弟子震動了。
江宴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小師叔原來這麽好說話,自己剛剛卻對他那麽無禮。
對方畢竟是他的長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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