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含朝”噗嗤一聲笑了,原先只是聽到個極有意思的笑話般,忍俊不禁,後來笑聲越來越大,甚至開始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淚水。
他饒有興味道:“好吧,即便如此……你又能怎麽辦呢?小鳳凰,你現在可是落在我手裡,此處獨立一方天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豈不是我想對你做什麽,就能做什麽。”
他最後幾個字拖長了尾音,顯得極為曖昧。
……整個人非常的不正經!
江宴秋:“……”
他握緊同樣化為靈體的鳳鳴,就要跟這個冒牌貨決一死戰!
……等等。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你為什麽能碰到我?我現在是靈體狀態,不應該像摸一團空氣一樣,直接穿過去嗎?!”
對面那個冒牌貨似乎十分有耐心,托著下巴笑意盈盈:“小傻瓜——你以為,自己為什麽能進得來這裡?”
江宴秋:“啊?……因為被暗處狡猾的敵人無情坑騙?”
“鬱含朝”一拂袖,天穹之上,無盡的灰霧似乎也在這極強的靈力下被短暫地驅散,露出波光粼粼、不斷翻騰的海水,以及峰頂向下,倒扣著的綿延山巒。
“自然是因為此處萬事萬物顛倒——靈體與肉身,自然也是一樣。”
他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過江宴秋那被自己掐出紅印來的下巴:“你與我,當然都是靈體。”
江宴秋:“……”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行事詭異悠哉,與平日風格迥異,帶著輕佻笑意的“鬱含朝”,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飛速成形。
“難不成……”他失聲道:“劍尊大人平日裡太過壓抑,整個修真界的重擔壓在身上,所以私下裡竟成了個……四下無人時會放飛自我的悶騷?”
悶騷……
對面那人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雖然聽不懂這詞什麽意思,但估計絕對不是什麽好話。他嗤笑一聲:“敢當著我的面這麽編排,你倒是膽子大。”
江宴秋:“……”
嗐,怎麽不小心把內心吐槽說出來了(:3_ヽ)_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著實令他受了不小的衝擊,整個人震驚到呆愣在原地。
“我與‘他’,出生以來,便是一體兩面,截然不同之人。”
“像‘他’那樣成日板著個臉,喜形不於色,心口兩不一,把克己守禮、護佑蒼生這種無聊之事刻在骨子裡——”“鬱含朝”的臉色沉了下來,“嘖”了一聲:“最是厭惡無趣,虛偽至極。我平生最討厭的,便是“他”那種人。”
.好家夥。
如果對面說的是真的。
……那劍尊著實病得不清啊。
雖說對方極力否認自己跟外界熟知的那個“鬱含朝”是同一個人,甚至若是把他們混為一談,會表現得十分不快——但江宴秋心底還是覺得,劍尊大人這頂多是個雙重人格而已。
在什麽稀奇古怪之事都有的修真界,這種事也並不十分罕見。
因為修仙之人不僅要錘煉肉體、拓寬經脈,更要修煉神魂,修仙道路上又會遇到諸多誘惑與危險,在渡劫、晉階、勘破等等之時,最容易遇上的便是心魔。
一個不小心沒能破妄,心魔便會變成你的居家旅行常伴好友,有事沒事就在你耳邊低語幾嗓子,引誘你走火入魔、狂性大發。
——我願稱之為“克蘇魯的呼喚”。
至於魔修那邊,就更離譜了,他們利用神魂的法子五花八門,不僅對別人恨,對自己更狠,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神魂切片,非常之伏地魔。
這樣雖然可以事半功倍,將魔修功法修煉得又快又好,顯然,害處也是極大,一個不小心就徹底瘋了。別說雙重人格,十八重人格的都大有人在。
此方世界的這個鬱含朝,在江宴秋心裡,大概就跟劍尊大人修煉途中不小心產生的神魂汙染物的定位差不多。
畢竟看他行事這麽出挑,對天下蒼生毫不在乎,言行舉止都快近似魔修了,劍尊那張端方禁欲的臉,明明是同樣的五官,換在他身上簡直像個反社會的瘋批愉悅犯……
這不是心魔還能是什麽[指指點點.JPG]當然,這話自然只能心裡吐槽吐槽,萬萬不能當著心魔本人的面說的。就算不是本尊,把他一個柔弱可憐又無助的小小凝元境按在地上捶當然是不在話下了。
江宴秋一手攤平,另一手握拳捶了一下,作恍然大悟狀:“原來是這樣,那您便也是劍尊大人了,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心魔鬱含朝皮笑肉不笑,好整以暇:“小鳳凰,你該不是心裡偷偷覺得,我是那人的心魔吧。”
江宴秋:“……”
“哈哈,”他乾笑兩聲:“怎麽會呢,您多心了哈哈哈。”
心魔鬱含朝嘻嘻一笑:“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鳳凰,我一口能吃十個,不過虛長了你三百歲,這點小心思,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江宴秋:“……”
啊啊啊你不要頂著劍尊大人這張臉嚇人啊啊啊啊!我看了晚上真的會做噩夢的啊啊啊啊啊。
“這樣跟你說吧,”對方摩挲著下巴,滿不在乎道:“‘他’只是年幼之時就被昆侖那老東西撿回來,灌輸了一大通什麽狗屁大義,這才長歪成那副死樣子。平日裡,也是他佔據這副身體的時候居多,要是換成我,”他微微挑眉:“說不定已經一統北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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