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劍難以破開它的防禦,那名弟子左支右絀,一邊格擋它的攻擊,一邊將周圍的居民都疏散開,簡直快崩潰了,一見到他們,瞬間兩眼放光:“快快快,兄弟真的頂不住了!”
江宴秋強迫自己祛除心中的雜念,提著鳳鳴,加入了戰鬥。
鳳鳴至陽,天生克魔辟邪,對付這種東西,向來事半功倍。
一式九天攬月,劍氣磅礴而出,配合火屬性符文,打得那魔物措手不及,因為吃痛連連嚎叫,原先剛硬的外殼也有了融化燒灼的痕跡!
那名弟子趕緊配合而上,乘勢發起攻擊!
……
幾個回合後,那魔物龐大的身軀,終於“轟”地一聲,癱倒在地。
那名弟子松了口氣,剛想對江宴秋道一聲“謝了”,就見對方臉色慘白,一點血色也無,只有眼珠子黑漆漆的。
他嚇了一大跳,剛想衝過去扶人,就見江宴秋將鳳鳴塞入劍鞘,一言不發地去往別處了。
那名弟子撓撓頭。
不知想到了什麽,如此危機的情況下,竟然還微微紅了臉。不過,他很快甩甩腦袋,把疲憊和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強壓下去。
這位小師弟……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呢。
改日回昆侖好好打聽打聽。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忍受著靈力高速運轉的疲憊,一名弟子面色凝重:“魔物和凡人數量都太多了!再這樣拖下去,陣法完全開啟後,大家都跑不了!”
有人異想天開道:“能不能把他們都裝進儲物袋裡?全都帶離闕城後再說!”
立馬有人反駁:“你是不是傻,問道峰的知識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誰家儲物袋空間能有這麽大?而且儲物袋能裝活人嗎?”
的確,儲物袋內部,其實是無限壓縮填充的靈氣,所有才價格昂貴,更重要的一點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除非變成屍體和人乾,否則是絕對不能就這樣塞進去的。
所以現在要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就是如果大陣無法關閉,要怎麽把這麽多凡人安全轉移。
有人大聲道:“已經聯系了昆侖,派了最大號的飛舟來了!”
“得多大的飛舟能裝得下這麽許多人啊!”
“昆侖的速度,我都不想提了!要是咱們這次來得再晚一些,江師弟他們真的危險了!”甚至還有自己吐槽自己的。
沒辦法,現在只能盡可能地把百姓帶往城外避難。
還真是造化弄人,闕城繁華天下聞名,當年多少流民擠破頭,隻為越過那道高高的城門。而如今無數人奔走呼嚎,鉚足了勁兒往外衝,隻想離開這片災厄之地。
“還帶什麽帶啊?錢重要還是命重要,沒聽仙師們說嗎?這地方太危險了,馬上要有大禍臨頭!”
“你孤家寡人,身上兩串銅板都沒有,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沒錢,逃出去了可怎麽活啊?”
江宴秋一件斬斷魔物的觸手,順手扶起一個抱著孩子的流民。
那小孩子被母親姥姥地護在懷裡,魔物當頭也死死沒松手,倒是十分膽大,不僅沒被嚇哭,還眨了眨眼睛:“謝謝大哥哥,你真好,跟那些給我們飯吃的大和尚一樣好。”
江宴秋一怔,心中瞬間湧起一股很難形容的感受。
……這些小孩子以後會知道,正是他口中那麽好的大和尚,親手給了他們希望,又輕易地打碎了這希望嗎。
“這裡還有人!沒全被少林下毒手!他們說被關在地底好久了!”一名弟子身後帶著一群跌跌撞撞、似是久未見天日的年輕男人。
這些人是被蒙蔽去做長工的那些人。
年輕力壯,沒什麽親人朋友的流民,消失後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的存在,追查他們的下落,也是聚陰陣最初的“原料”之一。
若不是因為任務突然出現、橫插一腳的江宴秋,和蟄伏十五年,醞釀天大陰謀的蕭衍之,恐怕釋真原本是打算一點一點、不著痕跡、滴水不露地殺死這些人的。
時隔多日被昆侖弟子解救出來,終得重見天日,不少人都情難自禁、劫後余生地痛哭出聲。
“有人看見我的妻子了嗎?她、她個子不高,臉上有幾粒小雀斑!還懷著身孕!有人看見過她嗎!”
一名剃著寸頭、膚色略黑的年輕男子神色焦急,大聲呼喊道,不僅急著往城外跑,反而逆著人群往裡鑽。
“你妻子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裡!”
“叫、叫小平!就在城西的流民營裡!”
江宴秋愣了一下,握著鳳鳴的手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他竟然一瞬間失聲,沒有勇氣說出一句話。
那個年輕害羞的姑娘,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希望他能幫肚子裡即將出世的孩子取個名字。
一愣神的功夫,膚色微黑的年輕男子就消失在龐大的人流中,再也看不見了。
到底為什麽,上蒼會在他們身上降臨如此多的苦難。
他的心像是被沉重的海水灌滿,一瞬間動彈不得。
“愣著做什麽,魔物靠近你背後了都沒注意到。”
鞭聲破空響起,一道有些冷淡變扭、宛如清泉般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
王湘君眉頭微皺,乾脆利落地一鞭將妄想偷襲的魔物抽得粉碎。
江宴秋回過神:“……多謝。”
王湘君冷哼一聲,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忍住了,“走吧,去跟他們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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