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邏輯自洽的一個解釋。
只要忽略掉季知西說話時那飄閃的眼神和略含糊的口吻,幾乎稱得上是天衣無縫了。
他不是主動想要到這場上宴會來的,只是朋友開口,他才不得不幫這麽一個忙。
但事實是,從知曉了這件事開始,知道了這場訂婚宴上會匯聚幾乎所有A市的名流權貴,季知西便打定了主意想要混進來。
賀余那邊顯然是不可能了。
他雖然毫不避諱地帶著季知西出入各種高端場所,但那也僅限於一些私下的聚會,他不會把自己養的小情人給帶到明面上來的。
所以季知西便另辟蹊徑,重新搭上了自己之前的那條線。在沒遇到賀余之前,他一直都在討好著的一個富家小姐。用季知西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人傻錢多,還有點傻白甜的主,稍微哄一哄就能上套。
家裡人把這個大小姐養得天真,但也看得嚴,不會讓她身邊出現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所以季知西剛搭上這條線沒幾天的時候,就收到了不少人明裡暗裡的警告,他這才被迫找了下家,上了賀余的那條賊船。
不過只是作為朋友的身份出席一場宴會的話,大小姐還是很好說話的。
沒讓季知西軟磨硬泡多久,她就很爽快地同意了,她不知道自己家裡人給季知西發出的警告,還在小聲地抱怨著為什麽季知西這段時間都不來找她了。
季知西只能尷尬地笑了笑,把這個話題給糊弄了過去。
一踏進這個宴會廳,那位富家小姐便開始找著自己玩得好的朋友,季知西隨便找了個推辭便脫身了,大小姐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讓他到時間了記得回來就行。
因為路上堵車,所以他們兩個人來得晚,到的時候,這場婚宴的主角都已經進去了,宴會廳裡的人不算太多,自然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周衍然很不滿季知西頂著和他哥那麽像的一張臉到處跑,十分霸道的一個想法,但他目中無人慣了,也卻絲毫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看著季知西的眼神都更加嫌棄了,“你是覺得你現在的身份說出去很好聽嗎,為什麽總喜歡到這種地方來?”
季知西怔了怔,但片刻後就又重新恢復了剛剛那個鎮定自若的表情,像是聽不出來周衍然話語間的譏諷一樣,“周少,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想和你道個歉的。”
周衍然奇怪了,“你道什麽歉?”
“上次在A大的時候,我說的話有些冒昧了。”季知西抿著嘴唇,一副十分內疚的模樣。
他不知道周衍然和陸昭的關系,隻隱約猜測著兩人可能是關系比較要好的朋友。
周衍然在別的方面根本就給個不知道收斂為何物的人,但在陸昭面前的時候,他總是把自己的心思藏著掖著,半點都不敢透露出來。
旁人自然也就是猜不透這個大少爺的心思。
周衍然聞言微微眯了眯眼,他聽到這話並沒有動怒,反而是端詳起了季知西那張臉。五官精致的面上布滿了忐忑不安的情緒,眸子不自覺地顫動著,像是生怕周衍然怪罪他一樣,這麽嬌弱的模樣叫人根本生不起對他怨懟的心思。
憑著那張好看的臉,季知西一向是無往而不利的。
周衍然對於情愛方面的感知其實並沒有那麽敏銳,在上學的時候,他是真的把陸昭當成哥哥來看的,至少為什麽會那麽想要親近他,周衍然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這方面的問題。
直到他上了大學,直到他又一次留宿在了陸昭的家裡。
那是一個和往常都沒有什麽不同的夜晚。
他在陸家吃過了晚飯,又約著和陸昭一起打了幾把遊戲。陸昭的天賦點可能都加在了學習上面,對於這些電子遊戲什麽的,他的水平可以說是十分差勁了。
本來也是陪著周衍然玩的,陸昭對這種遊戲的勝負心不大。
但是一連這麽輸下去,周衍然自己反倒是氣得不行,敲著鍵盤的力道都一次比一次大,“啪嗒啪嗒”的按鍵聲不絕於耳,生怕鍵盤不壞似的。
陸昭碰了碰他的手背,松松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別敲了,你再敲兩下我這鍵盤就直接壞了。”
帶了點涼意的手指接觸到皮膚,周衍然不知為何隻覺得一陣不自在。
壓下心裡的怪異,他扯了扯嘴角,敷衍地應了一聲。
那天晚上的時候,周衍然罕見地做了個夢。
夢裡的陸昭依舊在好脾氣地對著他笑,但是周衍然總覺得很奇怪,兩個人獨處的氛圍很古怪。隨著身前人的逐漸逼近,蒸騰的熱意也陡然升起,周衍然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那泛著點涼意的手指又輕輕地碰了他一下。
柔軟的指腹一點點向下滑著。
那個夢境混亂而又清晰,周衍然醒來之後再回想起來的時候,隻覺得耳根子都一陣發熱。
他哥說了點什麽,周衍然已經都記不清了。
他只能依稀記得那一道道帶著點細碎哽咽的哭聲,哭得他心臟都緊縮成了一團。
那天周衍然起的很早,他從床上驚醒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還沒亮,但周衍然已經徹底睡不著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試圖平複自己躁動的內心,只可惜收效甚微。
察覺到自身那點異樣的時候,周衍然臉青一陣紅一陣的,略有些狼狽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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