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之間的對話莫名其妙,但指向性卻很強。
陸昭覺得有點心累,他也不記得兩個人先前有過什麽恩怨啊。打個球而已,怎麽現在鬧成這副恨不得弄死對方的架勢。
喉結滾動了一下,陸昭嗓子裡感到一陣乾渴。天氣熱,他又在這兒待了大半天,沒喝上過一口水。等到休息下來的時候,喉嚨裡的那點渴意終於湧了上來,輕咳了兩聲,他開口說道:“我出去買瓶水,你倆喝什麽。”
“你買什麽我都喝。”
“都行。”
兩人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語調中聽起來變得平緩了不少。
陸昭點了下頭,腦子自動屏蔽了衛鴻雲的垃圾話,直接替他倆做了決定,“行,那就礦泉水吧。”他從座位上起身,但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兩本剛剛醫生說的那個小冊子,塞到了兩人懷裡,“沒事乾就多看看醫囑。”
陸昭生怕他走了以後兩人又打起來。
陸昭的擔心倒是沒成為現實,他出門了以後,兩個人雖然互相對彼此都看不上眼,但還是都挺老實的,沒鬧出什麽么蛾子來。
陸昭拿著三瓶水回來的時候,屋內就只剩下秦恆一個人了。他詫異的挑了下眉,扭頭問了下屋裡僅剩下的人,“衛鴻雲呢?”
“不知道,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可能自己先走了吧。”秦恆的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什麽情緒,但卻一本正經的說著對方壞話。
陸昭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了,擰開瓶蓋仰頭咕咚咕咚地喝下了大半瓶水。
剛剛從冰櫃裡面拿出來的礦泉水,瓶身還帶著冷氣。因為過熱的空氣溫度,那點水汽很快就凝結成了一顆顆水珠,順著指尖一路淌到了腕骨,那點水液順著小臂直接滲到了袖口的布料裡,洇出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秦恆本來不怎麽想喝水的,但是他現在卻突然覺得嗓子乾渴得厲害。
下意識地舔了下嘴角,但被舌尖觸及到的口腔粘膜和唇角處微紅發腫的皮膚都帶來一陣陣疼痛。
秦恆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幾抹暗色,剛剛陸昭遞給他的礦泉水瓶被他賺得死緊,掌心都被瓶身的涼意沁得有些發冷。
塑料被擠壓著發出脆弱的聲響。
像是在掩飾什麽一般,秦恆擰開瓶子很大口地喝著水,喉結滾動著,透明的水液連帶著他那些躁動的情緒一起,被咽了下去。
但秦恆腕上還纏著繃帶,手上的動作也很是滯澀,一個不小心,瓶子就從他的手中脫落了下來,水液迸濺了滿地,身上的衣服都濺上了不少水。
陸昭被這動靜驚到了,扭頭看過去的時候i,就看到秦恆用手捂住了綁著繃帶的那個手腕,眉毛微微皺起來一點。
陸昭愣了一下,但還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手疼?”
秦恆先是短暫的沉吟了一會,而後才慢吞吞地開口回道:“好像有點。”
“手腕疼?”陸昭看他捂著手,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都疼。”
這是什麽回答?陸昭神色不解的望了回去。
“我也不知道哪兒疼,反正整條胳膊都疼。我自己摸上去沒什麽感覺,要不你幫我試試?”
還有這種說法?
陸昭目光狐疑的看著他,但將信將疑的把手擱到了他小臂上,力道很輕,試探性地按了一下,“這疼嗎?”
秦恆坐在椅子上,肌肉緊實的小臂□□地暴露在空氣中,因為剛剛的運動,身上出了不少的汗。雖然汗水已經蒸發得差不多了,但他渾身的肌肉依舊帶著騰騰的熱氣,皮膚都泛著點淺淡的紅。陸昭靠近他的時候,覺得好像靠近了一個帶著余熱的火爐。
微涼的指尖探上炙熱皮膚的時候,刺激著秦恆的感官,叫他混沌的腦子都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分明只是一個不含任何意味的輕觸,但秦恆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了些許,“疼。”
嗓音都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喑啞。
陸昭猶豫著,手指上滑著,又輕輕暗了一下,“這疼嗎?”
“也疼。”
陸昭每問一處,秦恆都嚷嚷著疼。碰到他肩膀的時候,陸昭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指腹下瞬間變得緊繃的肌肉。
難搞。
別是骨裂了吧。
陸昭瞬間不敢再碰了,忙不迭的把手收了回去,看秦恆依舊一臉渾不在意的模樣,他感到有點頭疼,“等醫生回來叫他給你再看看吧。算了,這兒也沒什麽檢測的儀器,你一會直接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別再出什麽毛病了。”
秦恆不自覺地蜷縮了下手指,“你陪我去嗎?”
恩…
陸昭不是很想去。
他委婉的拒絕道:“我晚上有點事,可能陪不了你了。”
“哦。”秦恆問下沒多說什麽,只是垂下了眼皮,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擺弄著繃帶上系結,神情顯得有些落寞。
搞得陸昭挺不好意思的。
把一個疑似骨折了的病號獨自扔在這,好像也不太好。
陸昭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算了,我陪你去一趟吧。”
找個順路的醫院,他正好直接回家了。
不過最後去醫院拍了不少片子,也沒檢查出個什麽結果出來。最後醫生只能勉強得出來個結論,可能輕微拉傷導致的肌肉痙攣,不過秦恆這種現象也不太嚴重,多休息幾天就能直接自愈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