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一會兒說下去天都黑了。”吳子瀾叫停了這場無意義的爭吵,“反正現在知道那張空白紙一定沒問題了是吧?”
“那就是我們現在七個人,排出去了兩個,”他說著,看了一眼段九灼,“那剩下的五個人就都有嫌疑了對吧?”
“不對。”一個女聲響起,突然打斷了他說的話。
“怎麽不對?”
“段九灼剛剛手裡拿的是兩張紙條,你怎麽知道那張就一定是他的?”
“什麽意思?”
吳子瀾聽周悅說完,他一臉錯愕地盯著陸昭看,“你腦子進水了吧?這種東西也能讓別人搶走?”
陸昭沒吭聲,他也覺得自己好像腦子進水了。
“你腦子才進水了呢。”
段九灼突然伸腳踹了一下他坐著的椅子,吳子瀾坐在椅子上身體晃了一下,眼鏡都有點歪了,他看了段九灼一眼,推了推眼鏡強忍著沒吭聲。
身邊傳來一聲不屑的嗤笑。
他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這他媽的好不容易排出去一個,怎麽又繞回來了?”黃山煩躁地搓了兩下頭髮,本就毛躁的發絲這下子更沒法看了。
“你們慢慢用排除法吧,”剛剛在第一時間攤開紙片的男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一會兒可要查寢了,我得快點回去睡覺了。”
他說著,就徑直起身離開了這間教室。
其他人聞言也不打算待了,就像向舟剛剛說的,現在還是早點回到寢室比較重要。
黃山是幾個人裡最後一個走的,他轉頭狐疑地打量著坐在原位動都沒動的兩人,出聲問道:“你倆不走?”
“我,我腿有點麻了。”陸昭找了一個聽起來可信,又不是那麽可信的借口。
黃山嗤笑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神裡似乎都帶了點嘲諷。
“呵呵,現在的新人啊,一個比一個膽小。”
為什麽他知道陸昭是新人?
要不是新人的話應該也乾不出來這種傻逼事。
教室裡的人都走空了,陸昭這才下意識松了口氣。他轉頭看了段九灼一眼,表情很複雜,他也不知道現在該說點什麽。
“你…”
他斟酌著語氣,剛開一個口就直接被對方給打斷了。
“先走了,回去說。”
陸昭不敢有什麽異議,這個地方太奇怪了,他只是先找一個看起來稍微靠譜點的人帶著。
雖然段九灼是個變-態,但看起來也比那些明顯不是人類的生物能好一點。
可能是時間過去的久了,起身的時候那點不適感沒有一開始那麽強烈了,但陸昭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
他壓下了心裡那點怪異的情緒,抬腳走了出去。
段九灼一直站在教室外面等著他,陸昭愣了一下,他猶豫著說,“剛才……”
段九灼皺了下眉,突然小聲地咳嗽了起來,像是怕驚擾到這片寂靜一樣,他的聲音都很悶。
“你沒事吧?”被他這麽咳的,陸昭都有點慌。
看到段九灼身形都踉蹌著,他忙不迭地上前去扶了一下。觸手卻感知到對方明顯不正常的體溫,陸昭接觸到的那點,段九灼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涼的。
“沒事。”段九灼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啞。
他說著話,又往地上淬了一口血沫。
強忍著喉嚨裡泛出的癢意,喉結無意識地滾動了好幾下,他曲指抿掉唇邊的血跡,又深深地看了陸昭一眼。
陸昭以為他想要說點什麽,但段九灼卻很快又收回了視線,纖長的睫毛不停地輕顫著,他的聲音聽起來都有點抖,“先回去。”
陸昭出去的時候發現這裡時間流速很奇怪,剛剛下課的時候還是白天呢,現在外面卻是一片黑。
道路兩旁的路燈也很昏暗。
路旁的樹身搖晃著,在路上打下一層層詭譎的陰影。
在兩人離開的時候,身後教學樓的燈也瞬間熄了,現在就全靠著那點微弱的燈光照著前面的路。
樹葉被風吹的,不斷晃動著,發出陣陣簌簌的聲響,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格外引人注意。
太冷了。
白天的時候這裡還熱得烤人,一到了晚上氣溫就陡然降了下來。
又是一陣涼風吹過,陸昭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冷顫,他就隻穿了一件很單薄的短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冷風激得都起了點雞皮疙瘩。
“別怕。”
段九灼突然攥住了他的手,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又有點飄。
陸昭想說他不是害怕,他就是冷。
但是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更冷,冷到都有些冰人了。
他的手也在不正常地抖。
很奇怪,陸昭瞬間就說不出什麽話來了。
他發了個呆的功夫,前面突然就出現了一道屬於建築物的亮光。
宿舍樓前面站著兩個身影,有些不耐煩地在樓前踱著步子,看到陸昭和段九灼走過來,黃山松了口氣,開始小聲抱怨著,“你倆幹嘛呢,怎麽走的這麽慢啊?”
陸昭本來還納悶這倆人幹嘛呢,怎麽還特意出來等著了,剛才可沒看他倆這麽好心。
段九灼已經松開了陸昭的手,和他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他抬頭頗為冷淡的看了黃山一眼,得到了對方一個不滿的注視。
“嘿,你,你遲到你還挺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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