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顯的不舒服來自肩膀,是在車上被絡腮胡刺中的那一刀留下的傷口,此時已經被妥帖地包扎過;其次就是頭有些悶疼,沈呈眠估摸著是被打暈的那一下導致的。
醫生檢查過後表情很輕松:“沈少身上的傷基本沒有大礙,外傷都恢復得不錯,頭部輕微腦震蕩的症狀較輕,精心休養兩周就會恢復了。”
聽此沈父沈母便放了心。
沈呈眠聽到沒什麽大事也放心了,輕松下來後就聽見沈父沈母在詢問醫生他接下來的飲食方面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三人交流了好一會兒,沈呈眠這時突然發現這醫生的聲音有點耳熟,皺眉想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剛才他醒過來之前似乎有人說了一句“別讓他咬了舌頭”,貌似就是醫生的聲音。
想起一點苗頭後那個時間點前後發生的事都會跟著清晰起來,在聽到醫生的那句話後,他似乎咬了什麽東西?
嘴角微抿,眉心蹙著,沈呈眠正想抬頭問霍昱瀟,恰好這時霍昱瀟也注意到了他一臉沉思的模樣,開口問道:“在想什麽?”
抬眸的時候沈呈眠的視線再次掃到了霍昱瀟右手處的傷,因為此時霍昱瀟離他很近,他看得比之前更加清楚,一眼便看到了那兩排清晰整齊的牙印。
狗能咬出這種牙印?
正疑惑著,腦海中仿佛一道驚雷閃過,前後的思緒突然就連成了線,想到那個可能,沈呈眠有些結巴:“昱…昱哥,你的手……真的是狗咬的?”
聽到沈呈眠這麽問霍昱瀟便估計他是想起來了,眉峰一挑:“你猜。”
見霍昱瀟沒有明確點頭沈呈眠基本就能確定是怎麽回事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語氣帶著絲不死心的茫然:“我剛才好像還做了個夢……”
……希望是夢。
霍昱瀟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下,神情愜意地欣賞著沈呈眠此時無所適從的樣子。
尤其沈呈眠現在才剛醒過來沒多久,眼神瞧著有些呆愣得可愛。
“夢見自己是一隻小狗?”霍昱瀟語氣悠悠,說話間漫不經心地抬起右手觀察著那道傷口。
這話幾乎是明示了。
沈呈眠的目光跟著霍昱瀟的手而動,臉上熱氣上湧,他盯著那道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咬得這麽重嗎?”
掃過他紅得滴血的耳垂,霍昱瀟隻覺得心情異常得不錯。
“牙口不錯。”他淡淡誇獎。
沈呈眠可不敢把這當成誇獎,想到自己剛才還建議霍昱瀟去打狂犬疫苗,一時心情異常複雜,也明白為什麽剛剛沈父沈母還有醫生三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對了。
張嘴想要跟霍昱瀟道個歉,但抬眸便對上了霍昱瀟明顯愉悅的眼神,還帶著絲揶揄,他便立馬又想到剛才霍昱瀟說那傷是狗咬的。
沈呈眠憋了兩秒:“你怎麽不直接說呢……”
霍昱瀟看著他,眼中帶著絲笑,神情明亮又放松。
沈呈眠腦海中一下便閃過了他做過的那個夢,瞬間什麽抱怨都沒了,隻覺得霍昱瀟這麽笑著真的挺好的。
他再度看了眼霍昱瀟的傷口:“被人咬了也得處理一下吧?”
對上他關心的視線,霍昱瀟眼中微動,雖然不覺得有什麽,但還是說道:“等會兒去問問。”
就在醫院也方便。
沈呈眠點了下頭。
這時沈父沈母也跟醫生說完話了,沈母走到床邊,關心地問:“眠眠餓不餓?媽媽去給你買點粥怎麽樣?”
他們這麽一問沈呈眠便感覺到餓了,點了下頭:“好,謝謝媽。”
想吃東西是好事,沈母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些:“外面買的也只能墊墊肚子,中午讓王姨燉點湯送過來,你這回遭這麽大的罪,可得好好補補。”
沈父問道:“還有什麽想吃的沒有?爸中午一塊兒送過來。”
知道他們關心自己,沈呈眠想了下,說了兩個想吃的菜,沈父沈母答應下來,當即便去給他買吃的。
病房裡的人一下便少了,只剩下他和霍昱瀟。
沈呈眠催著霍昱瀟去問問那傷要怎麽處理,霍昱瀟隻好依言去問問,問了醫生後給傷口簡單消了個毒,等他回來時沈母也回來了,沈呈眠正在喝粥。
見霍昱瀟進來,沈呈眠立馬看向他的手:“好了嗎?”
霍昱瀟點了下頭。
沈呈眠放了心。
一碗粥下肚,胃裡舒服了不少,剛才沈母說起沈呈眠才知道自己竟然足足昏迷了兩天,難怪他醒過來時那麽懵。
沈母起身收拾餐具,等沈母出門後,沈呈眠看向霍昱瀟,表情很是認真:“昱哥,謝謝你。”
不僅是謝霍昱瀟救了他,也是感謝霍昱瀟對他的照顧,剛才他也聽沈母說了,霍昱瀟這兩天一直守著他。
霍昱瀟聽此只是輕輕挑了下眉。
他做事全憑自己樂意,他很清楚他做這些事的本質是從他自己出發的。
樂意,便做了,所以並不覺得沈呈眠應該怎麽謝他。
對上沈呈眠的目光,霍昱瀟道:“以後提高警惕。”
這樣的體驗他並不想再來一回,太不受控了。
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霍昱瀟突然微微皺了下眉。
或許救下沈呈眠這整件事是他出於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會少很多樂趣的考慮而做下的決定,但在做這件事的過程中,他的情緒其實並不受他掌控,他也並不是全然隻考慮他自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