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這一句話,裘之信就被激怒,眼裡凶光乍泄,面龐猙獰可怖。
然而只是片刻,他又控制住了瀕臨暴怒的情緒,不屑地嗤笑一聲。
開完會,秦青搭乘電梯來到一樓,站在停車場邊抽煙。
如今已是深秋,地上落滿枯黃樹葉,冷風刮過面龐,帶來一些寒冷。
秦青扣好外套。
他今天穿著一套駝色西裝,戴著一條蟒紋領帶,領帶夾是一條鉑金森蚺,蛇眼鑲嵌著一顆血色鑽石。這副打扮優雅內斂,貴氣天成,又帶著幾分神秘和危險。
不遠處停著幾輛大貨車,許多工人在那邊搬運貨物。
原本吵吵鬧鬧的人群看見秦青竟都不自覺放低音量,將帽簷往下壓,安靜又快速地乾活。
漂亮的容貌可以吸引到很多人,然而顏值一旦超過某種界線,達到妖異的程度,就會對周圍人施加一些壓力或影響。
秦青退後幾步,讓開通道。
一個穿著藍色製服的高大男子從車廂裡跳出來,與兩名同伴一起抬一個巨大的包裝箱。
“慢點慢點!”同伴們有些慌亂。
“把車子挪過來一點。”高大男子命令道。
同伴用腳勾過一旁的推車,三人搖搖晃晃,勉勉強強,終於把箱子放上去。
“小陸你來推。”同伴說道。
“好。”高大男子握住把手,調轉車頭,抬眸一看,不由呆住。
推車停在原地半天不動。
“別看了。”同伴暗暗拽他一把,小聲警告:“再看人家要不高興了。看那穿著,看那氣質,絕對是個金領!”
這種不分性別,難以描述的美,叫人無法抗拒。走過路過,男的女的,都想多看幾眼。
高大男子驟然回神,把推車讓給同伴:“你推過去吧。”
同伴看看他漲紅的臉,明白過來,打趣道,“怎麽,不敢往人家身邊走,怕人家看不起你?搬運工也是正經工作,自己養活自己不丟人。”
高大男子把汗濕的掌心蹭在藍色製服上,又抬了抬鴨舌帽的帽簷,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邊。
他站在原地不敢亂動,生怕驚擾了不遠處的那幅油畫。
兩名同伴打趣他幾句,推著大箱子走了。兩人原本還說說笑笑,十分歡樂,路過秦青身邊時卻低下頭,停止交談,沉默走過。
秦青退開幾步,盯著不遠處的一棵樹,薄唇吐出一縷煙霧。
高大男子把掌心的汗水蹭了又蹭,然後才轉過身,對車廂裡的兩個同事說道:“給我一個箱子,我扛過去。”
“剩下的箱子都很重,你扛不動。等他們把推車送過來,你用車子推。”同事搖頭。
“我扛得動,給我。”高大男子戴上墊肩,語氣堅決。
兩個同事猶猶豫豫搬來一個箱子,男子一把接過,扛在肩頭,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秦青。
“謔,真扛得動啊!這身肌肉沒白長!”兩名同事笑呵呵地打趣。
高大男子站在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把帽子摘掉扔進車廂,這才大步走過去。
別人走到秦青面前總會低頭消聲,不敢多看。男子走到近前時卻故意提高音量,“借過,小心撞到你。”
秦青下意識地後退,沒有焦距的目光凝注在忽然出現的高大男子身上。英俊又野性的一張臉,像荒原中自由奔跑的狼,藍色製服微微敞開,露出穿著緊身白T的壯碩胸膛。
汗液順著臉頰滑落,沾濕喉結,浸在鎖骨中。這是太過性感的一副軀體。
秦青眸光微閃,粉舌不自覺地探出齒縫,舔了舔微紅的薄唇。
“陸中澤?”他對這個人印象很深刻。
即使是娛樂圈也極難找出如此俊美的一張臉,現實中大概只有裘總和喬博士能與之一拚。
“秦總。”陸中澤盯著青年沾著一點唾液的濡濕唇瓣,喉結急促地滾了滾,更多汗珠從鬢角滑落。
“你搬得動嗎?”秦青仰頭看向那個巨大的箱子,眼裡滿是驚異。
這批貨箱都是運往研發部的,裡面裝著精密儀器,重量少說也有上百斤。別人都用推車推,唯獨陸中澤一個人扛,萬一弄傷了腰怎麽辦?
秦青慌忙把煙蒂杵滅在一旁的花壇裡,走上前伸出手:“我幫你一起搬。”
他已經忘了自己身上穿著幾萬塊的西裝,戴著上十萬的領帶夾和手表。這麽一套行頭,誰舍得糟蹋?
但他不在意。他也曾活在底層,忍受過困苦和屈辱。
老婆!陸中澤在心裡發出狼嚎。
老婆是不是心疼老公了?
腦補是病,但陸中澤已經放棄治療。
“別別別,我搬得動。箱子很重,小心壓到你。”陸中澤連忙向前走了幾步,避開秦青伸過來的雙手。
“你看,我很輕松。我在健身房裡能舉幾百斤重的鈴片。”說著話的功夫,陸中澤原地轉了一圈,全方位地展示著自己強大的力量和健碩的身材。
老婆,看見了嗎?老公既能保護你,還能給你□□!這公狗腰帶不帶勁兒?
秦青上下打量大金毛,見他的確是很輕松的樣子,這才露出幾分微笑。
大金毛把頭髮染黑了,笑起來依舊憨厚。
“你怎麽不去經開區那邊應聘?”秦青很快皺起眉頭。
不管大金毛長得多高多壯,他以前好歹也是富家少爺。沒應聘到文員的職務,最後反而當了搬運工,這種巨大的落差他怎麽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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