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於工作的楚南溟從來不關注這些娛樂版面,也很少登錄社交帳號。他不知道,原來秦青發布的那些照片,自己是要轉發的。
雲驚寒說得對,在感情方面,他什麽都不懂。
楚南溟慢慢走到研究所外面的空地,呆呆地站在寒風裡。月光星輝灑了滿身,卻照不亮他布滿血絲的痛苦眼眸。
【我們見個面好好談談。】
【對不起,以前我有太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能給我機會,讓我改正嗎?】
【你看見了嗎?看見了給我回一個電話。】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把智腦和手機打開好不好?】
【我來找你好不好?】
【能不能接我電話?】
楚南溟把社交帳號直接當成聊天軟件在用,一條又一條地發布著消息。短短數分鍾時間,他發布的消息比過去的十幾年還多。
他的焦急、恐慌、不安、不舍,全都體現在這些文字裡。
看著一個一個往外蹦的消息,狂歡中的網民們漸漸沉默了。如果他們還有眼睛,還有感知,還有最為淺薄的理解能力,他們就會知道,這段婚姻並不是一場交易。秦青在楚教授心目中的地位,也絕非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
【楚教授他……他好像愛著秦青啊!】一名網友用不敢置信的心情打出這句話。
【不可能的!秦青不配!】
這樣的反駁很快就遭到了楚南溟的打臉。他開始轉發那些合照,一張接著一張。
以前未曾做到的事,此刻他隻想盡力彌補。
喧囂的網絡因為他異常的舉動變得十分安靜。嘲諷秦青的聲音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但一切都太遲了。
轉發完所有照片,楚南溟抬起頭,神色空茫地看著夜幕。心臟破了一個洞,這種病要怎麽治?
片刻後,他低下頭,開始翻看那些照片,視線牢牢黏著在秦青每一張燦笑的臉上。
他曾經擁有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翻看秦青社交帳號的時候他才發現另外兩條與秦青息息相關的新聞。
第一條新聞,重審已經取消,頒發的獎項不會因為秦青的投訴而撤回。秦青輸掉了比賽,也輸掉了秦氏製香。
第二條新聞,行業委員會決定取消秦青的參賽資格。從今以後,他不能以調香師的身份參加業內舉辦的任何一場比賽。
這兩條新聞的公布時間都在結婚協議被爆出後的十分鍾之內。牆倒眾人推,這是最殘酷的現實。
楚南溟這才知道,當自己陷入難以名狀的恐慌中時,秦青那邊都經歷了什麽。
秦青才是最痛苦最絕望的人!
秦青,秦青……
楚南溟閉上酸脹的眼睛,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呼喚這個名字,悔恨和愧疚讓他窒息。
司機終於把車開了過來。
楚南溟立刻拉開車門,啞聲道:“去找秦淮。”
秦淮就是秦青的二爺爺。
“開快點!”楚南溟沉聲下令。
司機加快了速度。
“準備好私人飛機,我要去春城。”他繼續下令。
司機馬上聯絡機場,讓那邊做好起飛的準備。
“再快點。”楚南溟低著頭催促,明知道是徒勞,依舊不斷地撥打秦青的智腦和手機。
司機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駛入漆黑夜色。
楚南溟找到秦淮,從老人家手裡拿走了秦青製作的香水,總共兩千毫升,用一個巨大的玻璃瓶裝著。
“楚教授,這款香水您聞過嗎?”秦淮的聲音非常疲憊。
楚南溟僵硬地搖搖頭。成品已經做出來了,他卻不知道。秦青從不曾與他分享過。
“您聞過就知道,小青不可能輸給吳彩衣!評委會有問題!他們收了吳彩衣的錢!”
說到這裡,秦淮愣了愣,看向楚南溟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懷疑,“我差點忘了,楚教授您也收了吳彩衣的錢。她現在可是您的合作商。”
秦淮伸出手去搶玻璃瓶,表情氣急敗壞,“這個東西不能給你!萬一你路上扔了怎麽辦!你跟吳彩衣是一夥的!你還回來!”
楚南溟護著玻璃瓶,退後幾步。兩個警衛員衝上去,攔住了情緒激動的秦淮。
此刻的心情該怎麽形容才好?狼狽?羞愧?懊悔?楚南溟苦澀一笑,眼眶微微泛紅。他做什麽都很順利,唯獨在感情上竟失敗到這種程度。
“這瓶香水我一定會親自送到秦青手裡。請您老人家相信我。”楚南溟慎重說道。
“這瓶香水還是交給我吧。我的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起飛。”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在警衛員手裡掙扎怒罵的秦淮結結實實愣在當場。
今兒個是怎麽了?他家的風水養出龍脈了?怎麽楚南溟剛來,雲驚寒也來了?不對!雲軍長什麽時候醒的?為什麽網絡上沒有一點消息透出來!
秦淮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雲,雲軍長?”他嗓音沙啞地喚了一聲。
“二爺爺,您老人家安心等著,這瓶香水我一定送到秦青手裡。”雲驚寒笑著說道,態度相當恭敬。
楚南溟並不理會他,把玻璃瓶放入保險箱,轉身就走。
“你去不合適。”
擦肩而過時,雲驚寒伸出手臂攔住了楚南溟的去路。
Top